张妈抬头望了一眼天,那并不是下的雪,只是房顶上的雪被风吹了下来,但是想到每次少夫人听说下雪的时候那染就愁绪的眉间都是止不住的喜色,便道:“对,又下雪了。”
顾余笙弯了弯唇,可是只是一会儿,当风转了风向,雪不再飘落在脸上的时候,她心里无声的苦笑一下。
关了窗,重新摸索着那把靠近壁炉的椅子,行走间,脚上的铃铛脚链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神色怔了怔,坐下,然后双手拢在嘴边呵了口气。
张妈赶忙塞给她一个暖手宝。
就那样坐了一会儿,她突然又笑了,幸好不是下雪,如果下雪的话,一定会致使航班延后。
如今航班正常起飞,他一定可以准时准点的回到滨城。
机场,陆时安眸光复杂的最后看了一眼天空,顾余笙,如果一个月之后,我还没有收到你的任何消息,那么即便有一日你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一定不会原谅你!
他突然摸到裤兜里的那张已经皱掉的刮刮乐,掏出来,刮开,依旧什么都没有中,难道他的运气真的就这么差?
最后一遍提示登机的广播后,景玉兰催促陆时安登机。
陆时安用力将刮刮乐攥成一团,然后办理登机手续。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间过得非常快,已经一个月过去。
这段时间,孙父在确认了孙美美是真的怀孕了,终于同意了她与黎耀辉的婚事,加上他又派人去滨城详细打听了黎耀辉的家世,更是觉得他不张扬的性格与他年轻的时候挺对撇子,于是两家父母见面之后,决定在a国为两人办理订婚,婚礼回滨城要隆重大办。
陆时安这一个月来,每天早出晚归,日日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但是当他在家中翻找出顾余笙写给他的那些书信时,他的心就仿佛被什么瞬间掏空。
景玉兰看着他这样,很担心他,但是又觉得他这样或许只是因为暂时无法摆脱失去阿笙的痛苦,也只是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可以慢慢变得正常。
但是,当有一日,陆时安翻找出那两张离婚证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他不再用工作麻痹自己,而是重新回到了绯闻头条,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无论景玉兰如何劝说,陆乐山如何震怒,他依旧我行我素。
黎耀辉的婚礼上,他的女伴竟然是当初被赶走的裘兰。
黎耀辉完全懵住了,连同孙美美以及楚慕寒,也全都难以置信。
陆时安嘴角勾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手环在裘兰的肩头,“阿辉,恭喜啊。”
黎耀辉将他拉到一边,“你怎么又跟裘兰搅和在一起了?要知道当初可是你亲自把她给开了的。”
陆时安无所谓的笑笑,“那又如何?起码她还愿意利用我,不会像顾余笙那样说丢下我就丢下我。”
黎耀辉深吸了口气,“时安,你不能因为顾余笙就浑浑噩噩的,你知不知道?”
陆时安耸了耸肩,“我现在也想清楚了,没有了顾余笙,我就少了一份负担,什么都无所谓。”
如果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要成为他的负担,可以逃离,他虽然说不会原谅她,可是只要她有朝一日站在他的面前,撒撒娇,说上一句“陆先生,我错了。”他就一定会原谅她的不告而别,可是她为什么要弄两张离婚证?
闻听此话的楚慕寒突然走过来,“陆时安,你是真的觉得阿笙对你而言已经无所谓了吗?”
陆时安在看到楚慕寒的那一瞬间,眸中如同淬了火,“楚慕寒,你这个混蛋,如果当初不是你,我们不会变成这样!如果今天不是阿辉的婚礼,我绝对会将你揍成肉饼。”
楚慕寒眸中依旧一片平静,“陆时安,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是否已经放下了阿笙,即便有一天阿笙站在你的面前,你也不会再爱她?”
陆时安心中的怒火被挑到了极致,他怒目一瞪,用力揪住楚慕寒的领口,声音冰冷的说道:“楚慕寒,你给我听好了,你对顾余笙以及我造成的一切伤害,我都会清楚的记在心里,将来一定会跟你一笔一笔的算清楚。”
楚慕寒冷笑一声,手用力扯开他的手,“陆时安,阿笙爱上你就是一个错误!”
陆时安双眸因为愤怒猩红一片,终于再也忍无可忍,一拳用力挥在楚慕寒的嘴角。“楚慕寒,你特么的就是一个衣冠楚楚的(禽)兽。”
楚慕寒啐了一口血,“陆时安,你永远都是这么的没有长进,幼稚的让人都觉得可怜!我是卑鄙,可是你也不怎么样!”
孙美美紧张的冲过来扶住楚慕寒,黎耀辉也将陆时安拉到一边。
最后,陆时安跟楚慕寒一前一后离开婚礼现场。
楚慕寒在车上反复想了又想,既然陆时安已经彻底放弃了阿笙,那么现在他应该可以走进阿笙的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