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尔斯被他眸中的寒意吓得面色一白,他赶紧接过陆时安手里的手机,输入迪恩的手机号。
陆时安一遍遍的打给迪恩,听着嘟嘟声之后机械的女声,陆时安几乎要疯了,他对迈尔斯吼道:“现在跟我去机场。”
他并不知道迪恩长什么样子,所以就算去了机场,也无法找到迪恩。
就在这时候,不放心顾余笙的楚慕寒再度打给顾余笙。
顾余笙摸索着找出手机,可是却怎么也划不开,她几乎要急哭了。
陆时安听到手机铃声,赶忙冲到顾余笙的身边,当他看到了屏幕上的“阿郴”两个字时,即便心中怒火滔滔,可是他却没有因为莫名的醋意而挂断楚慕寒的电话。
“楚慕寒,你现在立即来迈尔斯的医院。”未及楚慕寒开口,陆时安先他开口。
楚慕寒愣了一下,并非因为接电话的是陆时安,而是因为此刻陆时安让他去迈尔斯的医院,难道是阿笙出了什么事情?
可是早上检查的时候,迪恩教授还说阿笙的各种数据还算平稳,怎么跟着陆时安出去一趟,就又去了医院。
心里焦急不已,一边猛踩油门,一边喝问:“你到底对阿笙做了什么?”
陆时安压着心里的怒火,“你特么的能不能别问这么多,我要去机场找迪恩,你过来陪着我老婆!”
他知道,楚慕寒这段时间对顾余笙颇多照顾,很多次去医院检查都是楚慕寒陪在顾余笙的身边,现在顾余笙因为担忧,恐惧,小脸白涔涔的,或许只有楚慕寒陪在她身边,才能给予她勇气和安慰,所以现在不是他随便吃醋发火的时候。
楚慕寒没有想到陆时安竟然没有吃醋发火,并且还让他去医院陪着阿笙,有些难以置信的瞠了瞠目,“你陪着阿笙,我去机场。”
陆时安也是一愣,“好,不过迈尔斯说他可能在机场,不确定什么时候登机。”
楚慕寒呼吸一滞,抬手按了按额角,“我会尽力,先让迈尔斯给阿笙做一下检查。”
两人结束通话后,陆时安看向迈尔斯,迈尔斯给顾余笙检查之后,不无遗憾的说道:“原本已经疏通好的视神经管再次受到创伤。”
陆时安懵了,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余笙。
“陆太太,对不起!”因为太过歉疚,他的声音低低的,就好像哽着什么,如果顾余笙此刻没有再次失明,一定可以看到陆时安眼角的湿润。
顾余笙因为紧张担忧,双手用力的绞在一起,陆时安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琛,相信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只觉得一滴滚烫的液体滴落在他的手背,他的眼睛蓦然一瞠,那是她的泪水!
是对他的责备,怨恨吗?
他心里异常慌乱,抬手想要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可是无论他怎么擦,那些泪水就是擦不干净。
“琛!”他将她拥入怀中,“对不起,如果可以选择,我一定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事情。”
顾余笙偎在他的怀中,“陆时安,为什么?”
她一遍遍的问着为什么,可是陆时安却完全不知道那三个字之后是什么,又代表着什么意思。
或许,她是怨恨着他的。
轻柔的拍着她的背,“琛,对不起。”
顾余笙从来没有哭的这么伤心,即便最先知道她可能会失明,又或者是离开他的那一次,她都没有哭成这样。
但是这一次,那些本就深深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思恋,委屈,怨恨,担忧……所有的情绪在此刻一股脑的冒了出来,“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们!”
陆时安怔了一下,“我是因为在意你跟孩子啊!”
他并非不放过他们,曾经她那样只是留了“勿念”两个字离开时,他是怨着她的。
后来翻找出离婚证的时候,他对她又多了一股恨意。
再后来她生下果果,他以为那是她跟楚慕寒的孩子,他的心里除了怨恨,还多了嫉妒。
直到他知道了果果是他们的孩子时,这一切全然消失不见,所剩下的只有浓浓的歉疚,再也不放手以及想要好好照顾保护她跟孩子一辈子的决心。
顾余笙肩膀耸动不止,“时安!我们这一生注定不可能在一起。”
陆时安脸色一白,双手用力的握住她的双肩,“为什么?”
顾余笙被他晃得只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你难道忘记了神婆说过什么吗?”
陆时安一愕,所以说她当初会那样离开,只是想要保护他?
只是怕诅咒成真,所以她背着他办理了离婚手续?
他再次将她拥入怀中,手抚着她已经长到后背的长发,“我不相信什么诅咒,如果真有什么诅咒,那么现在都报应在我的身上好了。”
顾余笙苦涩的牵了牵嘴角,“可是,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报应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