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秋雨还在下,秋风拂过,寒意侵袭,落叶飘落至积满雨水的地面,泛起丝丝涟漪。不知为何,这感觉却是让人倍感凄凉,沈如故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恍惚觉得,搀扶着自己的人好像换过了。垂首透过红盖头下的细缝,看到一黑色缎面秀红丝鸳鸯的喜靴,沈如故猜想,此人必是赫连禹德无疑。
头顶上,雨滴打在油纸伞上的声音滴滴答答,分外清脆。沈如故的心也随着那雨滴有节奏的跳动着,原本平静的心思,却突然在这一刻变得紧张起来。
踏麻袋、过火盆,在赫连禹德的搀扶之下,径直进入了正厅。
进到正厅之后,便听迎亲乐奏起,欢快而又喜庆,有人将一块红绸塞进沈如故的手中。红绸的另一端,系着的可是毫不相干的男人,心里沉甸甸的,仿佛被那红绸拉着,就这样永无止尽的坠落,坠落……
一番敲打之后,婚礼已经步入正轨。所有的程序一成不变,拜天拜地拜父母,沈如故在喜娘的搀扶之下,完成的还算得体。随之,又到了敬茶的环节,沈如故已然觉得腰身乏累的很。有身子的人,总是经不起长时间的折腾,也幸亏这婚事省了好多的细节,若不然她真的撑不下来。
给王爷王妃敬茶,托盘里有二老的红包。按礼数,也是要给赫连禹凡敬茶的,可是赫连禹凡不知道去了哪里,最后只得略过了。这样也好,省得双方尴尬。
嫁入王府之中,行这些礼数,沈如故深觉再正常不过了。可是,当听到下一位要敬的是娘家父母的时候,沈如故愣怔了。
她只有母,哪里来的父?洛弘泰能够来参加这场亲事,真是意料之外!她的亲事,从来不曾向洛弘泰提起过,为何他还这样不识趣的来了?沈如故心里很是不痛快。
喜娘在一旁轻轻推搡着沈如故,示意她婚礼中切莫发呆。沈如故为了不在王爷王妃面前表现的太过失礼,便强忍着心中的怨气敬了一杯茶,却见洛弘泰满意的微笑,眼角已然泛红。
或许,就连他自己也不曾想到,今生今世还能够看到这个倔强的女儿成亲的那一日!更何况,于沈如故对他的抵触来说,能够来参加这场婚礼,也是一种奢侈。
再来就是萧秋楠,沈如故怔忡着站了许久,发现自己实在没有办法对着她行跪拜礼,然后喊一声“母亲”。最终,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调转了身子,等待着婚礼继续进行。
王爷王妃似乎也不曾料到,沈如故会如此不识大体,面面相觑,心中顿感气恼。
“呵呵,没事的。这孩子打小与我生疏,慢慢就会好了。”萧秋楠拧着帕子,笑的尴尬。
王爷实在看不下去,欲想说些什么,却被王妃拦下了,对着他摇头使眼色,王爷也只有将怒气憋在心里了。现在也确实不适合生气。
来的宾客不多,除了洛弘泰夫妇外,还有几位是王爷的知己好友,只坐了寥寥三桌。
沈如故被送入洞房,赫连禹德出去招呼宾客。
从头至尾,她没有听到赫连禹凡的声音,没有见到他的人影,不知道为何,沈如故总觉得有些忐忑不安。
身子有些支撑不住,她没有多余的力气等到新郎来挑起红盖头,便自行盖着盖头躺在床上休息了。
赫连禹凡的心中,应该还是顾念她的吧?若不然,她又怎能名正言顺的嫁入王府中来?在这等情况之下,又做了小侯爷的正妻。虽然婚礼确实简易至极,但却保得她今后的生活地位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