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闷着脸色:“您以后别等我吃饭。”
老太太忙摆手:“不等,我这是没来得及收,你别管这摊了,回屋吧。”
丁零当啷的锅碗瓢盆声时不时穿过楼梯传到耳中。
书桌前,齐蔬搭着双臂埋首,马尾辫松散下来,瀑布般的黑发像一把保护伞笼住视野,她在黑暗里眨眼,一秒一次,感受着睫毛根部被书桌表面拖拽拉扯的触动,没什么目的,却可以无效重复很多次,直到被现实打扰。
轻轻两下叩门声。
一阵沉默,约莫半分钟,才传出很轻一声:进来。
分量十足的果盘,其中草莓占了大比重,个头不大,但每一粒都鲜活饱满,看着舌尖发甜。
齐蔬从前最喜欢吃草莓,喜欢粉色,喜欢一切仅能代表女孩独有的娇嫩嫩的事物。
齐蔬从前开朗,爱笑,不怕生,对谁都能嘴甜地喊叔叔阿姨,特别讨喜。
齐蔬和从前,判若两人。
老太太看着孙女削尖了的下巴,心疼不已。
“你姑姑应该去接你,女孩子家这么晚一个人,多不安全。”
齐蔬坐直了身体,重新将签字笔拿在手里:“公交车挺方便的。”
老太太轻叹一声没再说什么,临出门前,将她腿上的热水袋换了水,又套好漂亮的隔热袋重新放回原位。
笔尖停顿在某一个位置,她盯着那张揉皱了的数学卷,解题步骤模糊了笔触,辨不出原本的意义。
“奶奶。”
“咋了。”
“胡预,他有没有回来。”
齐奶奶思索了片刻,并不确定:“听说是回了,你找他?”
齐蔬转着笔,漫不经心,“有道题看不明白。”
“成,明天喊他过来,你俩一个学校,马上高考,正好可以一起学习。”
一起学习?齐蔬不想。
“算了,回学校问老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