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郡王难得对他这捧在心尖儿上的女儿犹豫了一下,试探地问了一句,“那父王叫人去给你做?”
话音刚落,便收获了一个不满的瞪眼,他无奈妥协,“行行行,父王去给你买。”
“谢谢父王,父王用完饭再去吧,我等等没关系的。”卫熙扬着甜美的笑,对着刚端起茶杯喝了第一口茶的静安郡王说道。
说完,她伸手拿过静安郡王的茶杯,一本正经地道:“我这儿的茶不好,父王还是去娘那里用吧。”
听听,这说的什么话,分明就是要赶人,催人给她去买糖葫芦,真是可怜静安郡王回来饭都没用,就过来看她的一腔父爱。
静安郡王习以为常,也不生气,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笑道:“那你也要好好吃饭啊,别和你娘赌气了。”
说完,看了眼屋外,隔着帘子隐约能见着几个食盒。
卫熙嘟起嘴,别别扭扭地应了,“知道了。”
静安郡王没有辜负卫熙的信任,用完了饭,就出门帮她买糖葫芦了。
远远的,就见着前头卖糖葫芦那儿站着个人,看着背影很有些熟悉。
他走过去,想瞧个仔细,这一瞧,可不就认出来了。
“青玄,你怎么在这儿啊?”静安郡王惊喜地看着谢青玄问道。
谢青玄的母亲是他表姑,那种隔了十服的,年纪相差十几二十岁的那种,按理说关系应该十分淡薄才是。
但因为小时候,偶然被谢青玄的母亲救过,所以一直都对他母亲十分亲近,只是后来谢青玄的母亲远嫁陈郡,两人联系就少了。
后来,他母亲家里发生巨变,他还为其求过情,但他手中并没有实权,说的话也不管用,只好暗自叹气。
等到谢青玄母亲身死的消息传来时,他还特意去求皇上让他前去吊唁,几次,因为公事路过陈郡,必要去看看谢青玄,不然,也不可能一下就认出了谢青玄。
就是听说他被他父亲逐出谢家,还派人过去好生询问了一番他谢青玄的去向,只可惜什么都没问着,现在遇见了,别提多惊喜了。
谢青玄刚刚送走卫瑁,心情也不错,于是便提起兴致出来逛逛,但被众人目光灼热地看着,实在令他不喜。
他也没了兴致,于是买了个糖葫芦便要回去,谁知一转身就看见了静安郡王。
听到他的话,默默地将手里的糖葫芦放到身后,微笑道:“王爷好。”
静安郡王见他只一身半旧不新的袍子,头上也只用一只木簪束着,身边也只跟着个粗壮笨拙的小厮,一下子就脑补了一场凄惨大戏。
他走上前,拍着谢青玄的肩,长辈似的嗔道:“你来建安怎么也不去找我呢?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咱们可是表兄弟。”丝毫不觉得,和一个足以当他儿子的人称兄道弟有什么不对。
方才谢青玄一见面前人脸上变幻的表情,心里就暗道一声不妙。
他这个便宜表兄,虽然他没见过几面,但还是摸清了他的性子,就是个实实在在的“傻白甜”,说话做事丝毫不符合一个王爷的身份,颇为不着调。
现在听到他的话,谢青玄也没多大意外,只是笑了笑,道:“我一介白身,不敢随意攀附,多谢王爷关怀。”
静安郡王不满他这般疏离的态度,说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母亲是我表姑,你我自然就是表兄弟,什么攀附不攀附的。”
不管隔了多远,总归是亲戚嘛。
谢青玄不欲与静安郡王再纠缠,便道:“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先行一步。”
静安郡王拦住他,问道:“你住哪?”
青玄的诗词颇好,书画也不错,到时候上他那儿去逛逛也好,还能照看一下他。
谢青玄知道,今日若是不告诉静安郡王他住在哪儿,他是走不掉了,于是,只得道:“我住在杨柳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