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没有话,只是站到抱着“怀秋”的蓝蓝身边,皮皮只当他答应了,上了车。
等他们的车子开远了,蓝蓝抱着汪汪叫的小狗上了大巴,紧随其后的是表情冷硬的“杀人犯”代表,六爷。蓝蓝清晰地听见孩子们抽气的声音。
连胆大的黄谦和荣杰,在接下来的路程上,都扮着乖兔子的形象。
盛洪驹是下午两点晕倒的,他和夫人在人工湖边散步,边上没有其他人,太太说湖里有红鲤鱼,他心血来潮凑过去看,没想到一个犯晕,一头栽进了湖里,差点把太太也拉了下去。
等巡逻的警卫过来,只看到老太太在湖边嚎啕大哭,几个年轻小伙立马扒了衣裳跳进湖里,好不容易才把人给捞上来,送到医院做了检查,除了肺部进水之外,医生还说:这是老爷子第一次中风。
盛宗均和悦农坐晚上的飞机回北京,盛宠见到爸爸妈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十几年来的满不在乎,终于在死神面前崩溃。她几乎是爷爷奶奶养大的,小时候因为不开窍,不知道把老爷子气了多少回,好在有怀秋,他老人家才能宽宽心。
皮皮还被四姐逼着回学校上学,盛宠却扒拉着病房门,半步都不肯离开。
盛宗均拿这妮子没辙,只好容着她胡闹,好在他那几个姐姐都是见过大场面的,遇到这种事,虽然难免惊慌,但还算镇静,基本没让这个宝贝弟弟操什么心。
蓝蓝身边的座位一空就是一个星期,第二个礼拜,蓝蓝去舞蹈房,走在长长的走廊里,不自觉就往楼下的网球场看,空荡荡的球场中央只是散落着几颗柠檬黄色的小球,再无其他。
她说不上失落,那天他的话还在耳边萦绕,像是一道符咒,已经将她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她心里的那簇跳动的烛火本是温柔,虽然迷离中变幻无常,却栩栩如生,令人怀揣希望,可骤然一遭,她才明白世间险恶,自己已经挥霍的最后那一截烛油。摇摇欲坠的火点,终究会有熄灭的一天。
这么一想,她的伤心更深刻了一份,同时又有释然的产生。再次遇见他的时候,烦闷无望的生活就变成了辽阔无声的大水,像画中的瀑布,她高兴地很想挥拳庆祝,却努力不动声色。
他的眼神始终那样淡淡的,似乎不曾相识。
那时她就应该知道,自己的奢望,太可笑。
可她也明白,自己或许没办法强求他来喜欢自己的吧,因为是奢望,所以只能搁在心里,任何企图更靠近他的想法,都只会将原有的位置反弹的更远,像是惩罚。
她打算放过自己。
舞蹈房里钢琴叮叮咚咚,女孩子们穿着粉红色的练功服做把杆儿,老师节律的数拍声中,蓝蓝自顾自胡思乱想,一节课浑浑噩噩地下来,去更衣室换衣裳,迎出了门,去见几个女孩子拥成一堆正窃窃私语,她打眼看去,竟是皮皮。
皮皮见她出来了,径直朝她走过来,先是抓抓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