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鹤州想,世上的男人,应该不会有不喜欢她的。
就像是当朝太后,让先帝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将她接进宫中,给她所有的珍宝。
陆鹤州很清楚的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他会变得和先帝一样,为了美人,不惜一切。
他又默默睁开眼睛,目光转向一旁破旧的茶桌。
其实这样也好,他的救命恩人。
俗话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作为报答。
岑悦既未婚嫁,又无婚约,便是真的以身相许了,也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陆鹤州眼光沉了沉。
只是这事情还急不来,岑悦虽然善良单纯,但又不是个傻子,反而机灵的很。
假如他直接说了什么,说不定会被认为别有居心,直接被赶出去。
陆鹤州微微笑了笑,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姑娘,纤长的手指轻轻触到她的脸颊,却也只是一触而过,再没有别的动作。
他既然说了不会占人家便宜,自然说话算话。
但是如果岑悦要占他的便宜,他也没有办法。
陆鹤州摊开手,就那么躺着,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岑悦就往他这边蹭了蹭,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和昨夜一样。
陆鹤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觉得人真是奇怪的东西。
昨天的时候,他还为此觉得苦恼不已,甚至临睡之前都是这样,可短短一小会儿,竟全然改了心思。
他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人心如此易变。
陆鹤州慢慢叹口气,心想,许是岑悦实在太好看了吧。
所以就把持不住,动了凡心。
陆鹤州在岑悦的破屋子里养伤,因为他自己的钱,岑悦就舍得给买药买吃的了,他的伤口也肉眼可见地好起来。
等到初冬的时候,基本上就可以走路了。
大夫说再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全好了。
可是这一天小房子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陆鹤州看着眼前的男人,神情变得特别阴冷,“你是谁?”
“岑悦呢?你又是谁?”对方看见他,猛然瞪大了眼睛,“你们住在一起?”
陆鹤州冷冷看着他,并不回答,只是又问了一遍,“你是何人?”
“我是岑悦的未婚夫!”对方看上去十分愤怒,“阿悦呢?”
陆鹤州便想起来,最近总有人说,岑悦被她的举人未婚夫退了婚,想来就是眼前这人了。
他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不屑的冷嗤一声。
长得倒是白白净净的,可惜却是一副文弱书生模样,肩不能挑手不能扛,要来何用!更何况据闻这人为了攀附一个小小知府,便抛弃了早有婚约的未婚妻,可见人品低劣。
如今还有脸面找上门来,这世道越发让人看不懂了。
陆鹤州看着他,就笑了,云淡风轻地说,“对啊,我们住在一起,有问题么?”
“你……”
“悦悦出门去了,你找她有什么事情?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腿上未好,不好跟人动手,可是嘴上气一气,还是可以的。
不过……陆鹤州觉得,就算自己只有一条腿,也完全可以打得过这个小白脸。
“你算个什么东西!让岑悦跟我说!”
陆鹤州突然变脸,阴森森的看着他,“我当然不算什么?可是你又是什么狗东西?”
他嘲讽的看着这个男人,“你找悦悦干什么?告诉他你什么时候和知府千金成亲吗?”
“我……那是我父母的意思,我没有想跟阿悦退婚!”提起这件事情,对方有些气虚,却还是强行道,“我早就与阿悦说了,待我娶了蒋小姐,她也可以留在家里,我一定把她视为我的妻子,是她自己不愿意!”
“我有什么办法,她怎么跟蒋小姐比,人家是知府千金,她不过是个孤女,凭什么气性这么大!”
“……你……”那人却忽然停住了。
陆鹤州的手钳制在他的脖子上,及其用力,甚至手背上都爆出了青筋。
对方憋的脸色通红,想要扒开他的手,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却无法撼动分毫,眼看着就要呼吸不过来了。
岑悦进门的时候,恰好看见这一幕。
她瞳孔一缩,下意识喊道:“陆鹤州,你放手!”
陆鹤州转头看见是她,手下微松,将人扔在了地上,神情却还是冷冷的。
就凭这个人刚才说的话,够他死十次的了。
“悦悦……你不要管他……”陆鹤州抿了抿唇,“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