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切闭上眼,内心却已经飞到了不知在何处的晴明大人身上,期待着晴明大人再一次呼唤他的名字。
鬼切曾经有过很多名字,而晴明大人所给他的‘白槿’之名是他最为中意的。
虽然有谁嘲笑过他的这个名字太过柔弱可笑,但鬼切却是固执地认为这个名字是最合适他的,也是最美的那个。
那个时候鬼切被封印在黄泉之境的深处,周围都是荒漠和幽魂,比地狱还要令人恐惧。
愤怒和仇恨让鬼切失去了理智,他的内心只充满着要杀光一切阴阳师的恶意,用牙齿撕碎所有阴阳师的喉咙。
而他也的确在见到那个月白狩衣的阴阳师时这么做了。
哪怕这个阴阳师解开了他的封印,这并不阻碍鬼切在解封的一瞬间就攻击他。
——谁知道这个阴阳师是不是也想控制他?
一把刀刺向这个阴阳师的喉咙,一把刀穿过他的肋骨,还有一把直袭心脏。
鬼切确信自己的攻击不会落空,他曾经从血山血海中一路闯来,该如何高效而快速地收割生命他早就得心应手。
然而鬼切的攻击落空了。
第一把刀被守护的结界给阻挡住,第二把刀穿过的是那绣着翩翩欲飞鹤纹的袖摆,第三把刀直接落空,被弹飞到几尺之外。
鬼切认得他,那和月光一样的银色头发以及湖水沉静的眼瞳,是曾经和源赖光站在一起的安倍晴明。
新仇旧恨一同涌上鬼切的心房,尽管鬼切的攻击全部落空了,甚至在接下来的缠斗中处于下风,但鬼切本身便是一把利刃,在狂怒的状态下他硬生生地突破了那堪比山峦厚重的结界,来到了被层层保护着的安倍晴明面前。
尽管他的双手已经不断涌出鲜血垂落在身侧,无法拿动任何武器,身体也早在封印中被折磨得无一块好肉,但鬼切还是挣扎着来到了晴明的面前,血红的双眼恶狠狠地瞪着晴明。
“我是绝对不会再被骗了!也绝对不会再成为阴阳师的走狗!”鬼切这么嘶哑着声音呐喊,凝聚起最后的妖力,让自己的身体急速膨胀起来,不到数秒,他便可以带着这个直到现在也纤尘不染的阴阳师一起同归于尽了。
而看到鬼切竟然打算自爆,安倍晴明那被霜雪所亲吻过白得透明的面容才微微露出了一个皱眉而吃惊的表情。
晴明上前了一步,在已经被乱窜失控的妖力弄得五窍流血的鬼切胸口上迅速点了数下,然后握住了鬼切血淋淋的手腕,把如同血人一样的鬼切抱入了自己的怀中,全然不顾那黑红的血块脏污了自己月白色的狩衣和衣袖上洁白的鹤纹。
鬼切的身体被暴涨的妖力弄出了条条血纹,血液渗出他的皮肤不断地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