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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得到她的抵触，可他不愿意松手。

就这样抱着她，双臂和胸膛都恨不得能紧紧与她相贴，却不敢用力，克制得全身的威压更重，她毫无所觉的打着呵欠，在脑海里和周公想尽办法寻找机会手牵手。

他见过白日里老四和她的相处，依然是一胎同胞的轻松。

晚上偷偷唤醒她，连她的眼睛都看不到几次，只能瞧着她发顶上的发旋儿，他却也觉得满足。她的头发刚好齐耳，露出洁白修长的脖子，后颈的地方平滑完美，看不见一点儿曾经的残破不堪。

他知道，那个地方已经不再有被赞誉为返祖现象最完美最纯净的Omega腺体了。因为他亲眼见着她毁了它。那个瘦弱的Omega满身是血的狠狠抓挠着自己的脖子，企图彻底挖出Omega腺体的腥红景象在他梦里出现了太多太多年，一次次的凌迟着他，让他心如绞痛，让他痛不欲生，让他追悔莫及。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哪怕知道是个梦，哪怕再嘶吼着要去阻止，他也只能安静的被禁锢在她背后，生生的瞧着她把自己弄坏，连一丝挽救和弥补的机会也不留给他。

应该是当年不成熟的他以着太过愚蠢的理由对她施暴的报应吧。

他的自以为是、他的骄傲、他的傲慢、他的偏执、他的任性、他的高高在上、他的不可一世、他的狂妄自大，所有他曾经引以为傲的资本，都成了摧毁她的助力。

她是那样一个娇弱可爱的Omega，完全无法反抗，更因为记忆被抹除而完全无辜的承受了他毫无道理的怒火。

其实，连老四能够找到他强暴她的视频，都是他默许雅典娜放行的，他本意就是想要她在家人面前彻底暴露本质，就是要她没脸再去欺骗任何人。

可，到最后，没有脸见人的是他，错得彻底的也是他。

后来他想过，是不是最后看视频的时候，她其实有恢复记忆，所以她才那么恨他，恨到连Omega这样珍贵的身份都不要了。

后来他又希望，还是不要想起来罢，她的伤害已经那么重，如果再知道她其实是爱着他的，那她恐怕会崩溃得更彻底。

她被送去治疗时，他才知道，她的精神几乎全部被摧毁，导致她的身体哪怕可以恢复如初，也有很大的可能性再也醒不过来。

他忽然回忆起第一次抹除她记忆后，她重伤昏迷的那断时间，也有着清醒不过来的危险，只是那时他被愤怒盲目了理智，选择性的忽略了Omega到底是怎样一种精神比身体还要脆弱的生物。

对于敌人，他甚至还更宽容一点的从不虐杀，对待曾经爱着他的她，他却下得了那么狠的手。

是的，他终于相信了，她是爱着他的。

不仅仅是信息素相融，也不单单是她会对他发情。而是这两次醒不过来的精神伤害。如果她不爱他，她怎么会在记忆被更改、感情被伤害到极点的时候，宁可选择沉睡而不愿意面对？

她开朗、乐观、快乐，她好强、努力、奋斗，一切的一切都并不能掩饰她依然是个Omega，是个感情丰富细腻，情感至上的Omega。

只是，他明白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