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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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秀慧立即送客:“赵侯爷慢走。”

赵佑樾不再有任何犹豫,微微冲卢秀慧点了点头后,转身走了。

楼下的这一幕柳香一直都看在眼里,见人走了后,她立即朝卢秀慧走过来。

“你骗他做什么?”柳香急了,“你明明心里还是有他的,既然他也还算有良心,你为何不也试着退一步呢?而且自从你们和离后,这些日子来,我也没见他说要去哪家提亲啊。姐姐,这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亲口说出来的话,能有什么误会?”卢秀慧也不是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但既是他亲口说出来的话,必然不会有假。何况,自他们成亲后,他对她如何,她是看在眼里的。

若心中没有藏着一个人的话,哪怕当初他娶她时是奉的长辈之命,之后那么长的一段岁月里,他也该被自己感化了吧?然而事实情况是,这八年来,他丝毫不为自己所动。

又还能有什么误会呢?

柳香私心里还是希望大伯大嫂能够重归旧好的,但这种情况基于大伯心中真的有大嫂。若是他仍旧三心二意,朝秦暮楚,便是大嫂想回头,她也会好言相劝的。

话谈到这儿,柳香也不愿再继续谈下去了,只捡了个别的话问她:“过两天,你真要去张家?”

卢秀慧说:“是他母亲病了,他说他母亲挺喜欢我,想让我去陪他母亲说说话,也没有别的事。这几日正是换季的时候,天儿时冷时热的,最是容易着病了,你自己也注意些。”

柳香虽然从小身子就不错,不过,面对这份关心,她还是应下了。

在精匠坊时,卢秀慧才让柳香注意添衣千万别冻着。到了晚上回家,前院伺候的人就跑来和赵佑楠说了:“长兴坊的阮姑娘病了,那边伺候的嬷嬷过来说,想请二爷过去瞧瞧她。”

柳香是和丈夫一道回来的,所以,小厮对丈夫说的话,她自然也听到了。自那次阮姑娘生病,他去看过一回后,便再没去过长兴坊那边。

妻子为此和他闹的场景,他仍记忆犹新。所以,这会儿突然听到长兴坊三个字,不由便朝妻子那边看过去。

柳香正也竖着耳朵在听,见他望过来,她就大大方方和他对视。也没做出什么表情来给他压力,就只是看着他。

可即便只是这样,赵佑楠也觉浑身阴寒。

他对那小厮说:“去告诉那个嬷嬷,就说既然姑娘病了,好生请了大夫来专心养着就是。若有什么需求,直接告诉我,但凡我能做到的,绝不会亏待她。”

那小厮便这样去回那个嬷嬷了。

赵佑楠倒没怎么过心。他和阮姑娘的兄长是生死之交,不过,和这位阮姑娘,其实是没什么交集的。除了受她兄长临终所托把她从烟花之地救了出来好好安置了外,这些年,他也鲜少踏足长兴坊去探望她。

她身子骨弱,只每回换季生病时,那边差了嬷嬷来请,他会过去坐坐。

念在和她兄长的那份交情上,他也可以把她当妹妹待。但现在既然妻子介意这个,赵佑楠心中自是也有分寸在的。

所以这回,他便没过去。

柳香知道他这是在给自己面子,她认真想了想说:“其实我也不是真就那么小气,非不准你去看她。上回听你说她身子一直不好,一年四季倒要病上四回,万一她真的病得很重怎么办?既来请了,不若你带我一起去吧?”

柳香其实是想见见这位阮姑娘的,凭女人的直觉,她觉得这个阮姑娘是对二爷有些心思在的。

细算起来,这位阮姑娘的年纪想也有十八、九了,可到如今都尚未谈及婚嫁……柳香不免就觉得有些奇怪。问过丈夫,他只说有问过她意思,但她说自己身份卑微,又进过那种地方,怕是配不上这帝都的英勇男儿们。且又身子羸弱,时常生病,怕是日后生养也很成问题。

她不想去拖累那些人,所以,就坚持不肯议亲。

赵佑楠毕竟不是她亲兄长,看在她兄长的面子上尽了一份责任就行,也不好太过于插手她的私生活。既她有自己的主见,不肯嫁人,那么,长兴坊的那处房子,就一直给她住着,也算是有一份栖身之所。

“不必了。”赵佑楠直接驳了妻子意见,“我又不是大夫,生病了就该找大夫,找我有什么用?再说,她那边丫鬟婆子都有,照顾好她,绰绰有余,我何必去添这个乱。”赵佑楠一边说,一边揽着妻子肩往内院去。

听到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柳香心里其实是很高兴的。他能这样想,其实就已经很好了,这说明,其实他自己也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

既然不能给她名分,又何必再给希望呢?

柳香想,从前之所以那阮姑娘一再不肯议亲,定是瞧上了二爷的。她自己名声不好,是在那种地方呆过的,但那时候二爷名声也不好啊。所以,她还真可能存过这种心思。

只是令她万没想到的是,二爷突然就退了云家的亲,又突然转头朝她柳家提亲了。然后从提亲到成亲,也就不到一个月功夫。

她还没缓过神来呢,二爷就已经娶她回家了。

等她缓过神来时,一切就都迟了。

或许有伤心过一段日子,又或许有犹豫挣扎过,但最终,估计还是不肯放下那份对二爷的爱。

柳香只愿她想的不是真的。

但又过了几日,还是这样的晚上,那天来请人的嬷嬷又来了。这回坚决哭着求着要见二爷,柳香怕真出了什么事儿,所以,就劝丈夫先让那嬷嬷进屋来回话。见妻子同意,赵佑楠这才松口。

那嬷嬷一进来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然后声嘶力竭般吼道:“求二爷救救我们姑娘吧。”

赵佑楠拧眉:“你们姑娘不是只是病了吗?也已经请了大夫过去瞧,要我去救,何来此说法?”

那嬷嬷却说:“原先的那场病,倒也没什么,不过和往常一样,请了大夫来瞧瞧,再吃几副药养上十天半月的,也渐渐能好。但前儿下了场秋雨,姑娘当时已经好不少了,就没怎么在意,非开着窗儿坐窗边做绣活。也是伺候她的那几个小蹄子不顶事儿,若我早知道,指定是不能由着姑娘的。”

“这回好了,昨儿一早,姑娘就病重了。请了大夫去瞧,大夫也骂我们,说是姑娘本就身子虚,天冷竟也不在床上躺着休息就算了,竟还吹了冷风。这下好了,原就身上寒气重,如今更是着寒大病上了。”

“二爷,姑娘半梦半醒糊涂时,口中一直在喊兄长。如今她亲兄长不在了,老奴也只能自作主张,来请您这个兄长过去一趟看看她了。阮姑娘的确也很可怜,小小年纪被家里叔婶卖了,去了那种地方。好不易熬到兄长有了军功,眼瞧着就能过上好日子,可阮将军却突然战死在了沙场上。如今她无父无母又无兄姊,也就只有二爷您可依靠了。”

阮琴本可去将军府住的,毕竟她兄长牺牲前的军阶不低。若是认了回去,再怎么着,她也算是将军府的小姐。

可阮琴认为自己不光彩,怕辱没了兄长的英雄形象,所以宁死不肯认回去。

赵佑楠无法,只能遵从她自己的意见,将她安排在了长兴坊的一处院子里。

正如这位嬷嬷所说,阮琴如今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赵佑楠这个她昔日兄长的旧友若不去看她,这会儿若是她死了,便就只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死去。

赵佑楠还在蹙眉犹豫,柳香就已经率先替他答应了下来。

“嬷嬷放心,且先回去好好照顾阮姑娘。今天太晚就算了,明儿我会和二爷一道过去看她的。”

嬷嬷一听这话,立即就赶紧谢过柳香。不过,她还是转头朝赵佑楠看去,还是想亲耳听到他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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