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秉烛脚上缠着一层层白纱,又闷又疼,走起路来很是不舒服,他跟着无声燕跑了出去,下了寝殿的阶梯就直接将白纱给扯了下来扔在了一边。
无声燕之所以称之为无声燕,那是因为它在飞舞时是没有一丝声音的,而且除了指定的人能看到它,在其他人眼中,无声燕就是一团空气,所以在刚才那无声燕都把窗棂给啄出一个洞了,在外面的山茶也没有发觉的原因。
水中城很大,季秉烛赤着脚在光滑的阶梯上跑了许久,才被牵引着走到了一处高桥上。
那高桥大概是废旧多年,上面的青石板阶梯已经满是灰尘,桥上爬满了郁郁葱葱的水蔓,乍一看就像是一个弯腰折倒的大树一样。
季秉烛轻轻地踩在了阶梯上,因为他这一顿折腾,脚底已经流出了丝丝鲜血,将地面踩出了几个血色的脚印。
季秉烛有人宠着时,一点小伤小痛都能哀嚎半天,但是当无人可依时,他就算被折断四肢也不会露出一丝痛意。
他满是好奇地走上了高桥的最上面一层阶梯,抓着石柱往下看了看,下面是深不可见底的水面,此时正碧波荡漾,因为太过清澈而呈现成蓝色的水缓慢地流淌着。
无声燕扑扇着翅膀“叽叽”叫了几声,示意他赶紧跳下去。
季秉烛有些怂地缩了缩头,自言自语道:“跳下去真的有人接着我吗?会不会有人拽着我的脚把我拖到黑暗里面去?”
他大概是被在落墨山被人拖下水有了阴影,趴在栏杆上看了半天也没下定决心到底要不要跳下去。
无声燕尖声叫着,声音越来越急。
季秉烛被它吵得耳朵疼,只好不满道:“好啦好啦,我跳,我这就跳,你闭嘴好不好?”
无声燕又小声“叽叽”两声,这才闭了嘴。
季秉烛撑着手臂,让自己站在了那高桥的栏杆上,身体摇摇欲坠了半天才勉强站稳了,他偏过头看了看那近在眼前的水中城,抿了抿浅色的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许久之后他还是住了口。
正当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想要往下跳的时候,边龄的声音突然从远处响起,如同平地一声雷炸得季秉烛险些一个没站稳摔下去:“季秉烛――”
季秉烛稳了半天才稳住身体,偏过头就看到边龄一身黑袍,神色冷厉地顺着他的血脚印往桥上走来。
无声燕:“叽叽!”
季秉烛:“哦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