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归道:“你没有错,季殃。”
她伸出手,像是一个姐姐一样轻柔地将季秉烛脸庞上的泪水抹掉,轻轻道:“每次在紧要关头,你从来都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你一直都没有错,季殃,错得是他们,是禾雀。”
季秉烛茫然地看着她,不明白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人生在世间,必须要舍弃些东西才能有立足之地,你懂这个,但是禾雀却一直都不懂。”燕无归轻声道:“禾雀若是九百年前有你的一半觉悟,哪里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季秉烛道:“他喜欢你……”
燕无归又笑了起来,她道:“你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吗?”
季秉烛茫然地想了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本能地将头转向了一旁默不作声的边龄。
边龄一愣,接着心脏猛烈跳动了起来。
燕无归看到季秉烛若有所思的神情,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轻轻摸了摸季秉烛的头,淡淡道:“还是个孩子啊。”
季秉烛已经九百多岁了,还是被人称作孩子,如果换了其他人听到这句话可能都要笑掉大牙。
燕无归将手放开,缓慢走到了在一旁昏睡的禾雀身边,她轻轻地跪了下来,红色的衣摆铺了一地。
“我们进入落墨山之后便遇上了聻境鬼行,为首的一个女人……似乎名唤月泥,她将禾雀重伤,接着禾雀让我带着他离开,我便一路……”
不过燕无归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边龄就狠狠地一皱眉,厉声道:“你到底是谁?!”
他猛地将季秉烛拉到了自己身边,冷冷地看着她:“如果你真的是燕无归,不可能知道通往山顶的路,更加不可能知道方才那通道需要过路费才能通过。”
季秉烛不明所以,茫然地看着他们。
燕无归似乎愣了一下,片刻之后才微微摇摇头,道:“疑心病真重——方才施怨应该见过你们了吧,难道他没有告诉你,九百年一轮回的结界灵就要出来了吗?”
边龄一惊:“你……”
燕无归道:“当年我因为残留住一魄,被禾雀抽取出来保存住,且在那画中魂中不断复生,不过情魄根本无用,就算用在画中魂上千百万次,造出来的也不过是傀儡罢了。”
“而我自从被你们送到了落墨山之后,最后一魄似乎和结界灵有了呼应,那些记忆也一起存在我脑海中了。”燕无归说完,似乎轻轻笑了笑,道,“不过这最后一魄也撑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