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秉烛似乎很想将他的脸给打烂,脸上露出了些许不虞之色,但是还是强忍着没发作,他偏过头,保持着一副高贵冷艳的模样,对阿鸦传音道:“哦哟,怎么办?我觉得魔修都不是什么好人,现在特别想直接弄死他,按照我现在的能力,弄死一个魔修应该绰绰有余吧,我超厉害的。阿鸦啊,你说我到底要不要信他?”
阿鸦:“……”
阿鸦刚才还觉得季秉烛似乎是一夜之间恢复了正常的神智,终于能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一样,不再哭哭啼啼地撒娇了,他还没欣慰一会,这傻孩子又一句话过来把他打回了原形。
阿鸦冷着脸没说话,根本不想理季秉烛。
好在一旁的施怨及时将季秉烛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若是季敛之死被人发现,季夜行必定会落得一个弑父的罪名,到时候整个古荆中怕都是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了,他会像是禾雀那样,受诛杀令追杀至死,永无翻身之日。”
一提起禾雀,季秉烛脸上故作伪装的冷意就瞬间变成了真实的,他冷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施怨勾起唇笑了笑,道:“我也不想和你拐弯抹角了,我的目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你入魔跟我走,我能帮你搞定所有事情。”
季秉烛想都不想地回答:“不可能。”
魔修在他心中本来就是大奸大恶的无耻之徒,他一生都在避免成为他最厌恶的人――从他在魔窟中宁愿每天魔气穿身,遭受巨大的痛苦也不要入魔大概就能看出来了。
季秉烛这样的人,大概平日里总是没有自己的主见,在旁人看来是个很好拿捏的人,似乎无论什么事情他都会答应――除了入魔。
他大约是把他自己一生中所有的执拗和坚持都放在了同一件事情,就算是将他所有珍视的一切原地摔碎给他看,恐怕他也不会放弃自己的道心。
施怨微微挑眉:“即使季夜行会因你而死?”
季秉烛这回看得非常开:“生死有命罢了。”
施怨一直笑吟吟的脸色微愣了一下,才缓慢变了脸色,他漆黑的长袍无风自动,带着点凛冽的魔气迎面朝着季秉烛扑了过来,将他额前的长发吹得往后拂起。
季秉烛动也不动,有些冷淡地和他对视,同时在内府中和阿鸦传音,道:“他是什么修为?”
阿鸦顿了顿,才回答道:“破世,后期,离还神只有一线之隔。”
季秉烛“哦”了一声,道:“那和我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阿鸦闻言险些翻白眼,道:“祖宗,你才刚入破世没多久,能不能别这么大言不惭,若是他认真起来,你也就只有被人按着吊打的份了。”
季秉烛虽然是修道的,但是对于这种等级根本没什么见解,只知道两人同为破世,应该相差不了多少,也没听阿鸦和他闲扯,伸出手一挥,将鸦羽剑握在手中,似乎打算上去挑战一下这个传说中能把自己吊打的破世后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