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时迁最终没有把脑里的问题问出口,虽然一切都过分巧合,可人小姑娘也没骚扰过他,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他把刚刚问到海葬的事情发给她。
「但你妈妈不是本市户口,具体的我明天早上帮你打电话去民政局问问看」
「[ok]好的麻烦你了」
「客气了」
苏曈没再打扰他,忍着满心欢喜地打开微博。
除了微信,巫时迁的微博她也有关注,不过微博他已经挺久没更新过状态了。
他好久没发过新作品了,苏曈想着。
巫时迁的每一条微博她都点过赞,她又查看了最近几条微博下方评论有没有什么不和谐的声音。
巫时迁的微博头像还用着他以前的相片,穿着白锦唐装的男人侧身垂首,侧脸线条刚毅如刀削,薄唇轻吻着手中的黑色相机。
那时他的头发还挺长,能在后脑勺扎起一小撮辫子。
苏曈免不了想起那一天,唔,短寸的巫老师也是好看的。
她切回自己的微博页面,这段时间因为忙母亲的事,她在微博上消失了快一个礼拜,堆积的评论和私信多如雪片。
苏曈的微博早期发她自己的读书笔记,无心插柳柳成荫,到今时今日已经变成了知名读物博主,每天都会接到无数求文推文的私信。
她最后一条微博表示家里有白事,短时间内都没办法再看书了,请大家包涵谅解,上千条评论里清一色的都是蜡烛emoji。
她熄了手机跨腿下了沙发,走到餐边柜旁的餐椅坐下,对着骨灰瓮聊着海葬的事。
叶瑄祖籍在S市,她的双亲,也就是苏曈的外公外婆,在苏曈读幼儿园时双双离世,叶瑄处理后事的时候遵照老人遗愿进行了海葬,这些事苏曈听母亲提起过。
苏曈对S市的印象不算深,小学时,每逢清明叶瑄会带她回去给外公外婆献花。
她能记得,渡海游轮极浓的机油味,湿热海风的咸腥,耳边有她听不懂的方言,她的身高只到渡轮生锈的栏杆处,身旁是有些脏兮兮的橙红救生圈。
她低头看着螺旋桨在海面上搅起白沫,抬起头问妈妈,为什么这里的海不是蓝色的呀。
妈妈解开包着花束的包装纸,温柔的声音夹在引擎轰隆声中,“这里是内海,没有外海那么漂亮,海水会偏黄一点。”
她没听懂,只点了点头,接过妈妈递过来的花束,学着妈妈把花朵撒到大海里。
白的黄的小菊花连着翠绿的枝叶,被卷进翻滚的白沫之中,老渡轮拖着白色小尾巴往前悠悠地走着,苏曈看向刚刚祭花的位置,流水托着落花,轻轻摇晃。
无论是花朵还是灵魂,都会在大海里再次生根,妈妈摸着她的发顶说道。
“妈妈,你想念S市的海吗?”
夏夜凉风裹着她轻缓的声线,她自己回答了自己:“我想应该是吧,我也想去看看它。”
机场到达大厅人来又人往,巫时迁坐在长椅上玩着消消乐,没去等候接机的人群中挤着。
一波乘客鱼贯而出,人群顿时沸腾了起来,巫时迁看了看时间,机组人员没那么快出来,他还能再玩几局。
等人群散得差不多,他才站起身晃了过去,接机口挂着几个LED屏幕可以看见候机走廊里的实时画面,当他看到舒曼和身边机长打扮的男人有说有笑地往外走时,巫时迁抿了抿嘴角。
怪不得舒曼今早说了不用他接机,看来自己这“惊喜”要变“惊吓”了。
当舒曼看见出口前方比别人身高高出一截的男人时,她还来不及收起脸上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