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光觉得自己要糟糕,熬了一夜,现在还得空腹被狂塞了一嘴狗粮。
他想请教下巫时迁在哪求的好姻缘,能不能下次去烧香时也带上他?
三人直到看到许梦雅才收起了各自的小心思。
许梦雅站了起身,可没敢看苏曈,低着头一直看着鞋尖。
苏曈只看了她一眼便移开了视线,跟着姚光从许梦雅身边走过,没说一句话。
巫时迁不进去,斜睨着许梦雅好一会,才坐到长凳上。
录口供的过程很快,苏曈把自己能记得的事情不偏不倚地全都告诉了帮她做笔录的女警。
重回走廊时,许梦雅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巫时迁和姚光聊了几句,准备带苏曈离开:“我们走吧。”
“你等我一下,我跟学姐说几句话。”苏曈对巫时迁说了一声,走到许梦雅身边。
许梦雅头垂得更低了,往后退了两步,肩膀不可控制地颤抖起来,干裂的嘴唇一开一合却吐不出一个词。
苏曈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我会放弃追究你责任。”
许梦雅猛地抬起头,瞳孔震荡着不可置信地看向苏曈:“……为什么?”
“因为你最后折返了,所以我不追究。但我希望你不要放弃追究,还有其他受害者,我希望你们都不要放弃追究,让郑明宽能受到应得的惩罚。
我不知道你们被留下了什么相片和视频,但该感到羞耻的不是你们,应该是郑明宽感到羞耻*。”
苏曈直视着许梦雅,她的声音不大,但一字一句都在走廊里回荡着,一直传到巫时迁耳里。
大雨过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罅隙,细细碎碎掉落在女孩身上,巫时迁看得恍神,连空气里裹着光漂浮着的颗粒都能看清。
“可是学姐,我不追究,不代表我原谅了你。我不知道你需不需要我的原谅,可我希望你终有一天能原谅你自己,心安理得、自由自在地过上属于自己的生活。”
苏曈继续说着,从小包里摸出一样东西,塞到许梦雅手里:“如果你真的需要找人倾诉或者帮忙,可以联系我。”
苏曈没再停留,转身往巫时迁那走。
巫时迁也不顾场合,拽过她的手腕把她拉进自己怀里,在她光滑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姚光翻了个白眼,跟队里的女同事交代了一声等会再跟许梦雅好好聊一下,之后领着巫时迁他们往外走。
许梦雅垂眸看着手里小巧的润唇膏,咬住了下唇,直到伤口再次疼得快要吱吱大叫。
她站了好一会,转身慢慢走回长凳坐下,拿起那个警察给她的面包拆了封,一口接一口吃起来。
许是喉咙太紧,她被面包噎了一下,连灌了半杯水,咳出了眼泪。
眼泪也停不住了,混在松软的面包里被一同送进嘴里。
她用袖子抹了把眼泪和鼻涕,吸了吸鼻子,打开苏曈给的润唇膏给自己疼痛不已的嘴唇抹上。
唇上的伤口会好的,心里的能好吗?
会好的吧。
许梦雅撑着发软的膝盖站起身,向一直等着她的女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