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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节(2 / 2)

梁思礼:“肖晓天很讨厌他爸,后来因为他姨妈总提他爸,不还终于受不了翻脸离家出走了吗。”

负气出走的肖晓天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没办法,他经一个瘸子的介绍,找到了他们当地一家收视频的公司,要拍那种特别惊险刺激的跑酷视频,难度越高报价越高,说外面这种视频很容易赚流量,他们当地不少人都干过,尤其是贫民窟那边。

他们每天为了抢一点东西就可以追打好几条街,久而久之,“飞檐走壁”就成了保命手段,肖晓天以前也听说过一点,说白了就是卖命挣钱。

这些在肖晓天眼里都无所谓,他在意的点是这根本就是他爸当年干的事,听说他爸当初怎么都要上那座山,就是因为有人在他身上压了赞助。

但让肖晓天无法拒绝的又是这家公司除了收视频,还正好空出了一个位置,可以签人——只要每个月完成他要求的视频数,就能包吃包喝包住。

虽然给他空出这个位置的人现在正举着拐杖,但这些全是他那时候最缺的。

他连十六岁都没满,为数不多几个招童工的地方,也因为他姨妈为了找他回去给农场干活每天闹事回不去了。

所以为了活下去,肖晓天就是再抵触也得干。

“然后一系列的戏剧冲突,肖晓天深入接触极限运动以后,发现这事其实跟他想的不一样,他还很有天分,不仅事业干的挺好,还有了一帮朋友,这不就真香了吗。”

这段转变,梁思礼说起来只有短短几句,却在影片里占了绝大部分篇幅,是主角人格“苏醒”的重要构成。

肖晓天在一次又一次的试炼和摸打滚爬里,感受到了极限运动真正的魅力,收获了一切他以前不曾拥有的朋友、爱人、财富,甚至是成就,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对父亲的误解,也开始无法抑制地和很多同行一样,在夜深人静之时仰望那座巍然不动的圣山。

像是某种逃脱不开的命运,总想上去看看。

然后终于有一天他也陷入了跟他爸“相同”的境地——他的老板找到他,说想让他拍一次登小圣山的视频,开出的价格足够他顺利迎娶自己的未婚妻,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梁思礼还在激情演讲:“那说白了,肖晓天就跟肖长当年一模一样啊。”

唯一的区别只在,肖晓天的阿尔尼迈女朋友因为家里长辈贪得无厌,看中了肖晓天的身价和名气,坚持要他拿出一大笔天价保证金才肯放两人结婚。

保证金是阿尔尼迈当地一种民俗,类似彩礼,和很多地方一样,他们坚信,得不到家人祝福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

但他女朋友一听说他要去登山,立马就受不了了,鼓起勇气跟肖晓天提了私奔,说他们换一个地方生活,甚至可以陪肖晓天回他一直很想去看看的中国,只求他不要去。

酬金在这放着,前前后后那么多人上去,却从没有人成功下来过,真的太危险了。

“你看其实也不是非要上去,为了爱情退步也很棒棒啊,肖晓天后来虽然理解他爸了,但因为他妈,心里总还跟肖长赌着一口气,现在做出跟他爸不一样的选择其实也算是一种证明嘛,疼老婆的男人谁能不……”

梁思礼“爱”字还没说完,就被钟亦转身望过来的眼神冻到嗓子眼里出不来了。

钟亦冷眼看人道:“还说不是放屁,既然认认真真把剧本看完了,就说点人话。”

肖晓天就像是跟他爸较劲,坚决不想让自己心爱的姑娘有跟他妈当年一样的遭遇,所以他对自己女朋友很好,甚至已经计划好了结婚以后就转行,换一份安安稳稳的工作。

现在只要上了这座山,干完最后一票,酬劳不仅能让他风风光光迎娶自己心爱的姑娘,还能了却执念,去他爸去过的地方看看。

天知道他有多想挺直腰板从山上走下来,告诉所有人他就是比他爸强。

梁思礼还在试图说服:“怎么就不是人话了,第一部 是上去了没下来,第二部是执念了那么久,最后还是放弃了,要不说世界名著一大半都是悲剧呢,遗憾才最美啊,那肖晓天就是很喜欢他女朋友,为了爱情退让一下自己的理想,也算一段佳话嘛。”

梁思礼含在嘴里,就差没说一句“跟你和张行止一样”了。

但钟亦霍然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脚边人,丝毫不客气就戳穿了他的心思,凉飕飕道:“这一退让,退让的只是理想吗?肖晓天就不是会退的人,他跟我,跟张行止,都不一样,完全是两码事。”

在钟亦心里,肖晓天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你不能仗着自己能操控他的人生,就逼着他干本不是他想干的事。

很不负责,也很冒犯。

钟亦在专业上的讲究,梁思礼从十年前看到他敢为这些纸片人,跟一屋级别比他高的人拍桌子时就知道,赶紧跟着起身缓声安抚:“但现在不是情况特殊吗……”

如果不是张行止跟你的关系摆在这,也不至于动改备选剧本的心思。

钟亦作为总制片,这前后的关系肯定比他一个草包清楚,但也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才更窝火,更难接受。

“反正我不同意改。”钟亦回绝得斩钉截铁,“要么不拍,要么就拍出它最原本的样子。”

肖晓天就算再不想让自己女朋友步他妈的后尘,也还是会上去,这是他这个人物内核就既定好的东西,决定了他能从贫民窟那种地方走上事业巅峰,就同样决定了这是他的尊严和底线。

所谓“逻辑美学”,哪那么神秘,颠来倒去不过也就这点东西。

局面僵持了下来,两人相视无言。

饶是梁思礼对现在的状况早有心理准备,临到头了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还在躺椅上看戏的丁润年深深嘬了一口手里的烟,对刘光辉道:“预料之内。”

“就是这个味啊。”刘光辉反倒乐了,道,“咱小钟要不是这个味,怎么可能站到今天的位置。”

梁思礼只能是换一种办法,道:“你先给我透个底行吗,你到底怎么想的,关于张行止。”

这个时候了,也没有绕弯子的意义了。

钟亦也冷静下来了,而且冷静的可怕:“早就由不得我怎么想了,反正把钱准备好,要真黄了,亏多少,我还你多少,还缺,我就跟立博签卖身契,你给我走个后门,以后分期慢慢还。”

梁思礼人都傻了,是真没想到钟亦会玩的这么大,这么认真。

他哽了好半晌也只说出一句:“不行,万一以后我的位置被我哥他们撬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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