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云上一面跑一面回头看,“好听的,有啊,除非我们遇到一只更大的!”
“闭嘴!”所有人异口同声。
百花杀已经对海云上动了杀机!
幸好,这一次,他的乌鸦嘴没有应验。
几个人狂奔入一处大山光秃秃的山坳中。
可没跑了几步,就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等等。”萧怜喘着气,拦住众人。
几个人回头去看,身后乌泱泱、黑压压的兽群,竟然在山坳外停住了,谁都不肯再靠近一分。
他们又看看脚下,东煌气候如此温暖,山中林木葱茏,可此处却寸草不生,一片荒芜。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同时看向海云上。
海云上摊手,“你们看我干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萧怜心头一沉,望向那山坳深处,更大的!
此时,已没有退路可以走。
山坳外,一片兽海,血腥残杀的同时,还在盯着里面这五个小东西。
他们在这一片死寂之地,无水食,也支撑不了多久。
霁月向里面跑了一圈,回来道:“殿下,我看过了,前面有个山洞,该是能过夜,这一片地儿,除了那山洞,什么都没有。”
“那就去山洞吧,至少挡个风。”萧怜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
海云上:“那万一山洞里有……唔……”
所有人一拥而上,将他扑倒,捂住了嘴!
穿过一片荒凉,里面果然有个山洞,地方不大,也十分干净,干净到有些诡异。
没有杂草,没有碎石,甚至没有任何野兽盘踞过的迹象。
仿佛这里千万年来就从来没有过活物。
几个人稍加修整,百花杀和霁月又跑出去一趟。
他们到了荒地的边缘,一个负责叫嚣,分散兽群的注意力,另一个声东击西,趁着群兽不注意,百花杀刺死了一只混在兽群中的孤狼,两人见得手,又迅速退回荒地,将死狼也给拖了进去。
霁月道:“狼肉太硬了吧?我们殿下是女子,不一定爱吃。”
百花杀:“你看对面那些,哪个是嫩的?”
放眼望去,对面张牙舞爪一片兽海,的确除了狼,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异兽,他都没法估量到底谁能吃,谁不能吃。
那就吃狼吧。
霁月手中耍着刀子,突然玩心大起。
这么多野兽,鬼哭狼嚎一片,却谁都不敢靠近半步,这个时候不嘚瑟一下,岂不是对不起刚才跑断腿地逃命!
他对着兽群左扭扭,右扭扭,再扮了个鬼脸,放了个屁,狠命嘚瑟了一番。
百花杀嫌弃地抱着肩膀,看了他半天,不知不觉得,头顶的耳朵也跟着动了动。
等霁月嘚瑟到心满意足,两个人才将死狼给拖向山洞。
狼的尸体在地上拖拽,血从脖颈上伤口中流淌出来,渗入荒芜的砂石地上,仿佛被一张看不见的嘴吮吸干净了一般,在两人身后,很快无影无踪了。
晚上这一顿,甚是难以下咽。
百花杀随便咬了几口,就将口中干如柴禾的老肉吐了,“大概是个离群的老狼,难吃死了。”
萧怜几个也没有胃口,草草吃了一点,收拾收拾,众人围着火堆,商定好轮流值夜,其他人便听着外面的兽群喧天的嚎叫,渐渐入睡。
后半夜,轮到海云上守夜,百花杀的脚还没踹过来,就被一只小皮靴给挡住了。
萧怜对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让他睡,我来。”
百花杀收了脚,“他是男人,你没必要对他这么好。”
萧怜看着似乎睡得有些冷的海云上,脱下外袍替他小心盖上,“在我眼中,他始终是个孩子。”
百花杀就有些替胜楚衣鸣不平,他对这个媳妇也算是宠得无以复加,可媳妇一转身,就又去宠着别的男人。
“我听说,芳尊以前是东煌的太华帝君,为什么放着皇帝不做,却将江山拱手让人?如今还要费力夺回来,实在是多此一举。”百花杀左右睡不着,想起临走时苏破天交代的勾搭萧怜的任务,就索性陪萧怜聊天,顺便增进一下感情。
萧怜坐在洞口,头顶上是累累繁星,而远处则是如繁星一样闪烁着的各色大大小小的野兽的眼睛。
提到胜楚衣,她的神色温柔了许多,“他本就是个闲人,那个皇帝,也是个闲差,一直以来,真正掌握东煌,治理东煌的,都是悯生。既然是自己不想要的东西,而别人又那么宝贝,而他又始终对那个亲手养大的孩子,存了宽悯之心,在陪我离开东煌时,就顺便给了他。”
她仰头望了望天,没有月亮的晚上,星星尤其闪耀,一条银河纵惯天际而去,也许他此时睡不着,也正立在船头,与她同看一片星空。
萧怜笑了笑,“他对自己养大的每一个孩子,都存了厚爱,若不是为我,大概他会纵容他到死吧。”
头顶的星空,那样璀璨,银河上,淡淡的一层紫色光阴,绚烂如黑色丝绒上洒满了细碎的宝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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