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
“陛下,恕臣直言,少君对这龙,宠爱备至,若是来日,他渡劫归来,发现失了爱宠,追查起来,只怕……”
“怕什么?”昊元声音有些沉。
“只怕会影响陛下与少君之间刚刚修复的父子之情。”
昊元神色略变,他始终不得不顾忌九幽的感受,“依你之见,如何处置?”
“臣以为,所谓杀人诛心,与其硬将她从少君身边夺走,不如让她认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摆正位置,从而断了非分之想。”
穹隆一面应对,一面小心地观察昊元的反应。
昊元思忖片刻,“那你说,如何杀人诛心?”
穹隆咬了咬后槽牙道:“命驯兽上使,日夜调教,使其驯服,安守兽类本分,至死不得逾越!”
昊元否定道:“如此巨龙,驯兽之法,恐怕见效甚微,还是扔进劫雷海为妥!方寸难得与朕重归于好,不能再出现任何变数。”
穹隆慌忙拦着道:“陛下,不可!”
“你这么慌张做什么?难不成你也被这畜生所惑?”
“不是!陛下!一入劫雷海就再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万一少君回来,闹着要龙,咱们去哪儿给他弄个一模一样的来啊!”穹隆脑子飞快地转着,“不如这样,她既然是身披风雷天火之兽,不如就以雷霆降之!”
“雷霆降之?”
“没错!将她最引以为傲的变成她最惧怕的,如此一来,再强再凶,一届兽类,也难成气候!”
“好!”昊元甚是满意道:“行刑上使听命!”
“臣在!”
“即日起,命你对着混沌囚笼中困兽执行雷刑,每日一百雷鞭,若稍有抗拒,再加十鞭,若示弱或驯服,减十鞭,以此类推,直至彻底驯服为止!”
“臣领命!”
穹隆心头一阵抽,“陛下,每日一百,是不是太多了?刚刚这一百,已经昏死过去了,万一不小心给弄死了……”
昊元眼光有些凉,看了看他,“那你以为,多少合适?”
穹隆立时周身汗毛倒竖,连忙改口道:“陛下英明,一百雷鞭,不多不少,正正好好!”
昊元这才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转身起驾,离开混沌囚笼,“穹隆,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朕只是见你一片忠心可嘉,不予追究罢了,你好自为之。”
穹隆跟在他身后,便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了。
……
第二日,帝呤从囚笼中悠悠醒来,周身鳞甲剧痛,还未来得及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劈面一道雷鞭便轰然而下!
她暴怒!
咆哮着召唤了满身风雷,与那雷鞭对抗,可却被困在囚笼中,对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任何抵抗都无济于事!
她越是挣扎地厉害,那雷鞭打下的就越是残暴。
怒吼和冲撞,将整个囚笼撼动地发出震天巨响,在神域中传了很远。
许多人都在猜测,那混沌之中,到底困了什么了不得的囚犯,竟然能够无惧雷鞭,闹得如此惊天动地!
瀚天宫中,昊元震怒,又动了杀心。
穹隆赶紧道:“陛下,杀不得啊!”
“那你说怎么办!为了这么个畜生,闹得瀚天宫都不得安生!”
“该是行刑上使调教不得法,请陛下容臣前往,稍作指点。”
昊元挥手,“去去去去!”
“谢陛下。”
穹隆出了瀚天宫,急急火火赶到混沌囚笼,那里面正闹得不可开交,四五十个行刑上使,正死死困住囚笼,用不知多少雷鞭将帝呤五花大绑,再以极雷往死里抽打!
可他们打得越是凶,帝呤就越是暴躁,她满身的暴戾被强行缓醒,正抵死挣扎!
“停停停!再这样下去,要弄死了!”穹隆拦开行刑上使,草草撤了几道雷鞭。
身上的束缚刚一松懈,帝呤立刻轰然将剩余的捆在身上的雷鞭全部挣脱开,猛地从笼中暴起,整个混沌中,一片剧烈的震撼!
穹隆闭着眼,被她的吼声震得耳朵痛,挖了挖耳朵,“镇定!小姑娘,见了我还这么凶,枉我废了这么多心思救你!”
“你救了我什么!”
帝呤满身重伤,却凭着满身的暴躁和狂怒,在笼中往复逡巡,龙尾将牢笼撼动地嗡嗡作响,仿佛随时随地都可能破笼而出。
“哎呀,小声点,我的耳朵!”
“你们抓我做什么!”帝呤的声音非但不小,反而更大。
“好了好了,安静一下,你这样兽性毕现,只会将自己害死!”
“死了又怎样!难道他们要我跪下,我就跪?连九幽都从来没让我跪过!”
“小姑奶奶!你不要再口口声声喊他的名讳了,再这样下去,我真的护不了你了!”
“谁要你救!”
“好!你不要我救是吧!那你就任由被极雷劈死,等着少君上历劫归来,连你的一片鳞都找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