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观今天对面的三位辩手, 只有一位女生, 他轻而易举便能猜到迟芒消息里说的那个女生是谁。
想来,符我栀和项烟俞之间怕是存在某些陈年旧账。
不学无术的危大少爷别的不会, 翻旧账可太在行了,他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赢,而是找人算账。
他当然不是那种风清高洁的正人君子,睚眦必报才是他的风格, 护短护到让人咬牙切齿的更是他的拿手好戏。
不是外国语的比赛吗?
那就用他们毕生所学的几门外语,一遍又一遍地夸夸符我栀。
不是和符我栀有矛盾吗?
那就把她夸到没矛盾。
这不就得了?
多简单的事儿?
项烟俞是在比赛途中被生生气走的,符我栀的名字太特殊了,她想忘也忘不掉, 小时候有多讨厌她,现在要她昧着良心夸她就有多恶心。
这场比赛最终是s大胜出,胜出的辩题是——在赞扬符我栀同学这方面, n大更胜一筹。
符我栀又是s大学生,因此这次论题又可以解读成“在赞扬s大方面,n大更胜一筹”。
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不论是输还是赢,n大最终都被s大死死压了一头。
n大的几位老师真是哭笑不得,却不得不承认危玩此人,实在是个人才。
比赛进行到中途,符我栀内心早已平静如水,直到比赛结束,宣布完比赛结果,全场起立鼓掌,她脸上依然挂着一副看破红尘般的淡然表情。
队长估计是从这次事件中看出了什么猫腻,危玩留在位子上的外套就是他让符我栀带走的。
“真是羡慕啊,”队长说,“他们俩多么甜蜜,秀恩爱秀得我眼都快瞎了。”
“是啊,”迟芒望着符我栀看似风平浪静的背影,幽幽说,“但是有时候,蜜糖也可如砒/霜,秀恩爱也会死的快。”
队长:“?”
“没什么,有些人就喜欢吃砒霜,”迟芒说,“人家想找死,你想拦也拦不住呢。”
队长:“……”
带队老师先去迎的危玩,对今天这场比赛结果表示分外满意,满意到不能再满意,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让校长亲自来现场观看。
看啊,校长您说的美男计都没用上,美男只需要一张嘴,比赛结果就这么内定了。
符我栀怀里抱着危玩的外套,冷眼旁观了一会儿,感觉有点热。
空调温度开得太高了,她脑子发热,肾上腺素似乎一直在默默飙升,被她用力压了下去。
危玩和老师说着话,不知道聊到哪里,眉眼倏而一弯,抬眸朝符我栀的方向看去。
后头有位老师拍了拍符我栀肩膀:“愣着干什么,抱着衣服不嫌累?”
那还真不嫌累,符我栀想,一件衣服而已,又不重。
但这么多人看着,她不想去也得硬着头皮上去。
危玩一扫先前懒洋洋的样子,瞧着她,笑起来,待她走近,伸出手。
指节匀称,指尖白皙,圆润指甲被修理得干干净净。
符我栀暗暗吸了口气,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不太好做什么不得体的行为,只好重重把衣服塞他手里,顺便不太走心地祝贺了一句:“恭喜恭喜。”
危玩单手拿着外套,闻言,一挑眉:“没了?”
那不然呢?
符我栀抬眼瞅他。
危玩张开手,外套挽在胳膊肘里:“抱一下?”
你不如去撞墙。
符我栀狠狠剜他一眼,当着这么多老师的面,她自然不好骂人,用眼神警告他收敛点,不要太嚣张。
落到老师们眼里,她那眼神的意思就是——那么多人看着,抱抱多不好意思?
于是几位老师相视一笑,纷纷找个借口结伴散去。
“你们聊,你们聊,年轻人之间才比较有话题。”
于是很快,原地只剩下危玩和符我栀俩人。
符我栀跟着就要走,被危玩眼疾手快按住肩膀:“各位老师慢走。”
符我栀转头看他:“装什么老实人?”
危玩垂眸:“我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