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我栀揉着鼻尖,抬起头,看见危玩单手拎着行李箱从路口拐过来。
他也抬头朝门口看,怔住,没想到她竟然会被锁在门外。
脚下步伐微微加快,行李箱轱辘碾压地面的声响愈发近,他深暗的目光裹着几分冷风黏了过来,在她下唇那小块伤口上停顿。
符我栀重新带上口罩,咳了声,不太自在地说:“我忘了带钥匙……”
“怎么不打电话?”危玩放下行李箱,伸手,想碰碰她的脸,指尖探出一截距离,收回,摸了摸兜拿钥匙,改口问,“等了多久?”
他们在机场分开走的,因为危玩怕那些女生会追着他的踪迹寻到这儿来,到时候对符我栀名声影响不好,他在外面转了老大一圈才让司机开回来。
符我栀假装没听见,从行李箱上下来,危玩沉默地推开门,骤然听见一声清脆响亮的“咔哒”,什么东西断了。
他回头,对上符我栀茫然的双眸。
她没反应过来,显然也对那声莫名其妙的响声感到疑惑,低头四处看了看,终于找到“罪魁祸首”。
危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
“……”
行李箱的轱辘断了一只,藕断丝连那种,轱辘歪歪扭扭地挂在下面,但行李箱依然坚强地屹立在寒风中。
符我栀双手扶在膝盖上,眼睁睁看着那只藕断丝连的轱辘,苍白脸上的茫然缓缓褪去,淡淡的绯色开始绽放。
“我……有那么重吗?”她喃喃自语。
危玩走近两步,手指握着她行李箱上的扶手,淡淡说:“我一只手能抱起来。”
符我栀白他:“你什么时候抱过我了?不对,我什么时候让你抱过了?”
他们恋爱那段时间仅仅只是牵手拥抱的程度罢了,最偶然的一次,她意外撞见他在体育馆换衣服时露出的上半身,其他倒也没什么称得上亲密的小动作了。
——排除她在图书馆偷亲他脸那次。
危玩掀眸看了她一眼。
她喝醉那天晚上,他抱她可不止一次。
她太瘦了,抱起来甚至让人有种轻飘飘的错觉,手腕纤细,锁骨清瘦,他抱着她时曾担心会不会稍微一用力就不小心弄断了她哪里。
那天晚上,女孩瘦削的脊背硌疼了他滚烫的手心,当时还未产生太大的感受,如今想起才蓦然发现,她真的太瘦了。
“是行李箱太重,坐上坐下的压力导致这东西没撑住,和你的体重没关系。”
危玩观察片刻,直起身,拎着行李箱上固定的把手,稍稍用力拎了起来,然后停顿。
他抬眸,凝视着恍然大悟的符我栀,缓缓问:“你在箱子里放了什么?”
符我栀比了个手指:“就放了一点化妆品?”
危玩看着她:“一点?”
符我栀摸摸鼻子:“有几个同学托我代购,就,稍微多带了一点……”
这可能不是多带一点,怕不是带了一座山回来。
危玩皱眉:“行李箱里都是化妆品,你带去的生活用品和衣服都放在哪里?”
符我栀抬眼和他对视,绯色的唇微张,齿间溢出一声平静的“啊”,停顿两秒钟,想起什么似的加重语气又“啊”了声。
“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带了两个行李箱回来。”
危玩眉梢一扬:“那另一个呢?”
符我栀眨眨眼:“另一个好像忘在机场了。”
……
两人再次从机场回来时,已经过六点了,秦吾早早回来瞧见客厅的行李箱便明了他们回来了。
晚饭还热着,符我栀饿的肚子咕咕叫了许久,这趟飞机餐不太行,路上来来回回又折腾了这么久,她早就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了,否则她也不会勉为其难和危玩一块儿回机场找自己的行李箱。
进门后她便从危玩手中接过自己的行李箱,或许是太累了,没等他松手,她便上前拉住行李箱扶手,不小心碰到他滚烫的手背。
她愣了一下。
危玩不着痕迹收回手,被她碰到的右手揣进兜里,神情淡淡。
秦吾正好出来,接了符我栀手中的行李箱,催他们赶紧吃饭,吃完饭再洗漱睡觉倒时差。
危玩不饿,打了声招呼便先上了楼,侧脸隐在廊檐下的自然色灯光中,颈颚线挺直,漂亮。
符我栀看了看他缓步上楼的清瘦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白皙的手心,迷惑。
刚才碰到他手背时,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感觉很烫?
她轻轻捻了捻指尖,那股陌生的温度宛如在她手上扎了根,如论如何都擦不掉。
符我栀有点烦躁,匆匆吃了晚餐,回房间翻了翻柜子,上次过敏在医院顺便开了退烧药之类的,不知道还有没有。
在房间里捣鼓半小时,符我栀最终也并未上楼给某人送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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