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我栀醒时正临近黄昏,曼彻斯特这段日子天气不错,连续几天都是大晴天, 黄昏下的火烧云便也显得清爽干净。
她走到楼梯, 听见外面断断续续的对话, 间或夹杂着几声笑,低沉的, 爽朗的, 带着浓浓的善意。
不知谁瞧见了她, 率先笑出声, 故意用意大利语说了两句话, 符我栀听不懂,她只知道住这儿的叔叔阿姨们至少会说三国的语言。
危玩在意大利待过好几年, 自然听得懂,便也回了句什么,起身走了进来,逆着光, 身姿挺拔。
符我栀愣了下,不太好意思地揉了下鼻尖,目光飘飘了一瞬,重新落回他身上。
总觉得他越来越帅了。
“比我还能睡, 晚上还要不要睡了?”他像是在笑,又像是无奈。
他知道她的习惯,白天睡太多, 晚上死活睡不着。
危玩朝她伸手,她越过他肩头,瞧见门外的叔叔阿姨正用一种老母亲般的慈祥目光观察着他们,别扭了一下,还没伸手,危玩已经把她手捉进手心。
“你只睡这么点时间嘛?”她靠近他,小声问,“才两个多小时,你真的不困?”
危玩也靠近她,在她耳边低声说:“你躺在我怀里,我能睡得着?”
“……”
符我栀下意识朝下看了一眼,被他掰住下巴,他侧身挡住她,哭笑不得:“外面有人。”
“咳咳!”符我栀连忙端正脸色。
危玩之前醒后就下楼和院子里的几位长辈聊过了天,个个都对他印象极好,陆翡倒是不给面子,三言两语就把他曾经做过的糊涂事儿给捅了出来。
“别看这小子人模人样的,以前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小姑娘,我学校里的小美女们全被他戏弄过。好在小栀子本事大拿住了他,否则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立个新校规——禁止危玩与女生眉来眼去。”
陆翡嘴上虽这么说,吐槽完依然不忘多替他说好话。
符我栀和危玩出来时,陆翡正摇着不知道从哪搞来的羽毛扇子,瞅了他们一眼,顺口说:“你们醒的正好,也快到晚饭时间了,哎,老李,小朝这孩子厨艺真不错,你不是老早就想吃地道的中国菜了么,今晚就让小朝负责晚饭呗?”
陆翡心情好时通常会好好叫危玩的小名儿,但也不会在太多人面前那么叫,顶多就是私下喊两声,大多时候还是叫他现在的名字,这会儿叫他“小朝”,显然和这些人关系极好。
被称作老李的男人并不姓李,只是名字里带了个李字,陆翡叫多了,其他人也跟着这么叫,闻言,也不客气,乐呵呵地和危玩交代了几句,其余几人也跟着七嘴八舌提要求。
末了,之前说意大利语的那位用带着口音的中文说:“咱们说了这么多,小朝能记住不?要不拿张便利贴写上吧?”
陆翡摆摆手:“担心什么,他八岁就能随随便便背完圆周率后一百位了。”
她使唤起危玩是真的不客气,催着人去外面买食材。
符我栀小声问危玩:“你八岁真能背出圆周率后面一百位?”
危玩漫不经心:“忘了。”
符我栀惊讶:“校长不是说你记性很好吗?”
危玩笑看她:“你会去记你小时候吃过多少面包吗?”
符我栀:“……”
这男人过于嚣张了啊,背圆周率和吃面包的意义能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