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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1 / 2)

“别骂人,小仙女形象还要不要了?”

“不要了!”她气呼呼地说,伸手抱他,“以后谁再说你孤煞命,我保证打得他妈都不认识他!”

“如果人家说的是真的怎么办?”

“怎么可能!”

危玩搂紧她,感觉到她呼吸萦绕在他耳畔,心里痒痒,燥郁全被她一个小动作赶跑了,开始笑。

“我还没有说完,你还想听么?”

符我栀动作一顿,咬牙切齿:“听!”

听完才能把那些嫌弃过他的人记进小本本里,她可小气了,记仇记得贼厉害。

危玩只是笑,笑够了,才缓了缓声音,松开她,一只手捏着她手心,一手搭在方向盘上,继续回忆。

“其实我父母当时也不信那种话,大伯和大伯母将信将疑,而祖父是唯一坚定相信我不祥的人,或许是他们那一辈比较相信一套,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说法。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所有人都不得不信。”

“祖父那时想把我送出国,不让我接触家里人,我父母拦不住他,祖母才不得不出面,将我接去,单独抚养我。祖父是入赘的危家,祖母当年很爱他,后来祖父慢慢接管了腾盛,祖母便渐渐不问事了,我懂事时她已经单独搬去了老宅的后院。”

“将我接走后,祖父和祖母的关系愈发不融洽,祖母便搬出老宅,和我一同住在大王园里,顾叔和付姨都是祖母身边的老人,我从小就是他们照料的。”

“自从我搬出老宅,家里人再也没有遇见那些奇奇怪怪的意外,父母也不得不相信那个疯老头子说的话,我也记不清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来看我了。”

说到这,危玩语气不明地笑了声,不知道是在笑谁,听的人心里特别难受。

符我栀握紧他的手,紧了又紧,像是在说“我相信你,我以后天天看着你”。

危玩其实已经不太在意那些了,这么多年早习惯了,不过被她心疼的感觉还不赖。

“我六岁那年,发生了一件事,我选择了自愿出国。”

符我栀手指一动,下意识觉得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才是重点。

不知为何,她忽然不想让他继续揭伤疤了,可忍了忍之后,她终归是没阻止他。

危玩语气平淡地陈述:“那年,大王园发生了一场火灾,半个园子被烧成了灰。当时顾叔和付姨刚好请假回了老家,大王园只有祖母一人,她被困在里面,等了很久才被人救出来。她的双腿被烧断的房梁压住了,被救出来后两条腿彻底废了,只能坐轮椅。那之后,她再也站不起来。”

他讲述得格外平静,好像过了这么多年,他早已不在意当年的痛了。

可任谁亲耳听见他的讲述,都不会认为他心中的伤早已痊愈。

他只是假装无事,假装过得很好,让许多人都看不透他,更看不透他究竟哪里会疼。

难怪,难怪她第一次去大王园,就看见那件木屋门口的扶栏上刻着一层奇怪的灰色痕迹,当时她就觉得那像是被火烧过的痕迹,只是不确定,后来只当那是一种风格独特的装饰。

却不曾想,原来那都是真的。

车窗外偶尔走过两人,拎着两大袋子零食,边走边笑,一人说要打一下午游戏,一人说别忘了带带我。

“这场火灾让所有人都相信了疯老头的话,他们认为我该死,仍然是祖母拼命保下了我,不顾众人反对硬是将我送去意大利,交给她最信任的陆翡照顾。祖母资助过陆姨念书,陆姨念着她的恩情,照顾了我很多年。”

“之后不过两年,父母生下了危愿情,又过了两年,危寄盼也出生了。从名字你应该也能听出来他们两姐弟对我父母来说有多重要。之前和你说我不喜欢我原先那个名字,是真的不喜欢。远方和朝阳,希望和光明,对我来说不是祝福,而是一种嘲讽和负担,因此,成年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改名。”

之后还有一些小事,比如说,危愿情每次来见他,回家后总会遇到一些有的没的意外,就连他大堂哥,危典,那次找过他麻烦回去后,也遭遇了一起交通事故。

符我栀不知道该说什么,握着他的手都没用,有些情绪根本无法用简单的碰触来传达。

所以他后来才变得那么厌世,成天和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块儿,迷失自我,只是因为他自己也讨厌自己。

一个连自己都无法喜欢的人,该如何让别人喜欢自己?

那会儿,所有人都不喜欢他,就连和他血脉相连的亲人也厌弃他,恨不得诅咒他去死。

他走在刀子上,亲人不仅不肯对他伸出援手,反而一个一个伸手把他往刀子里推,刀扎不到自己身上,谁都不嫌疼。

符我栀难受得直吸鼻子,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惨了,可危玩,他……

危玩看她这样,反而想笑,被刀子扎多了,浑身上下,从里到外,早就刀枪不入了。

他俯身安慰她,告诉她他早就不在意了,反正别的都是些不重要的人,只要对他来说重要的人不在乎就行。

车里空间太小,符我栀两腿屈起,时间久了,又酸又难受。

她伸了伸腿,伸不直,只能半缩起双腿,爬到座椅上,倾身过去紧紧拥抱他,将他抱进怀里,带着鼻音,重重地告诉他:“我喜欢你,危玩,我喜欢你,也喜欢你这个名字。”

危玩被迫埋进她肩窝,下颌很容易碰着她身体比较敏感的地方,她全身心的注意力全放在心疼上他这件事上,完全没注意到其他。

他唇角绷得死紧,眸子颤着朝一遍移动,努力不让自己去看别的地方。

“栀栀,我说这些并非想讨取你的同情。”

他叹了口气,单手兜住她后肩,偏头轻吻了下她白嫩的颈项。

“我了解你的过去,你自然也有权利知晓我的过去,我不希望你在我这儿受到一点点的委屈。以前不告诉你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这种事,说出来很像我在讨要怜悯。”

当然,还有一点顾虑,他怕说出来之后,她会被他的“孤煞命”吓到。

幸好她没有。

“我不委屈,我只会替你感到委屈。”她扁扁嘴,蹭他,在他耳边软软地问,“那你现在为什么愿意告诉我了?”

“因为我想娶你。”他平静地说。

符我栀险些被喉咙里的一口气呛住。

这这这,这严肃的话题怎么突然跑到千里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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