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去吧。”
直到她的背影进了住院大楼,他驱车离开。
还没到凌晨,对谢昀呈来说,夜生活刚刚开始,他喝了半杯牛奶,换了衣服正要出去赶场子,结果家里来了不速之客。
慕靳裴径自走到沙发前,把车钥匙随手丢在茶几上,疲惫地陷在沙发里。
谢昀呈瞥了眼手表,“给你十分钟时间。”
慕靳裴哪会理他,他在思忖着有些话该怎么说。
谢昀呈难得出去潇洒一次,结果还被莫名搅和,兴致尽败。
朋友催促的电话进来,他摁断。
手机扔一边,手表也摘了丢沙发上,他转身去倒酒。
直觉慕靳裴一时半会儿不会走,他只能自娱自乐,一个人喝酒狂欢。
谢昀呈只倒了半杯红酒,加上牛奶冰块。
红酒加牛奶的奇葩喝法,估摸着全球就他独一份儿。
“我今天碰到了厉赫文。”慕靳裴终于开腔。
谢昀呈并不意外,前些天,他知道了季星遥大学里的老师跳槽去了l.t艺术学院,反常必有妖。
“他找你算账不是迟早的事?你心里能没数?”
南非那个项目,厉赫文怎么会咽得下那口窝囊气。
厉赫文也一定想过,把他当枪使,只不过打错了如意算盘。
“他还以为我是何楚尧呢,没脑子。”
再怎么着,他跟慕靳裴也是利益共同体,他还拎得清。
拎不清的是他的母亲,慕温雅。母亲成天想着把慕靳裴边缘化,最好能把慕靳裴赶出m.k董事会。
真要把慕靳裴挤出了m.k,他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m.k那么大一个摊子,涉足了几十个领域,光靠他和父亲,根本就招架不住。
唇亡齿寒。很多年前他就懂,所以他跟慕靳裴在各自负责的领域里,基本相安无事,偶有点摩擦,但并没有动真格。
谢昀呈喝了几口红酒,已经尝不出什么味道。“你找我帮忙对付厉赫文,说说你的条件,我看看有没有兴趣。”
他这么直接,慕靳裴也省去了铺垫,“以后你去我所有餐厅吃饭,都免单。”
谢昀呈:“……”
他在心里爆了句脏话。
慕靳裴没有条件开给他,却列出他对付厉赫文的好处有多少。
“m.k是我和你的,厉赫文最终的野心就是控股m.k,你现在收拾他,不是帮我,是帮你自己。”
“星遥跟我在一起,比跟任何人在一块,都对小布丁的成长有利。你不可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有时间陪她,她在我家,跟在自己家一样。”
“她跟我女儿的感情有多好,你也看到了。”
谢昀呈晃着红酒杯,奶白色和深红色混合。
“m.k是我和你的,所以我要去对付厉赫文,”他不紧不慢重复着,然后瞥向慕靳裴:“那你呢?坐等渔翁之利?”
慕靳裴:“我不缺那点利。如果你能收购了l.t艺术学院,到时归你管理,我不插手。”
至于他要做什么?
“我要追星遥,没那么多精力跟厉赫文周旋。”
谢昀呈再度无语。
他去战场,他在后方谈情说爱?
“凭什么?”他手指敲打杯沿,“我书房有尺子,你要不要拿来量量你的脸有多大?”
慕靳裴从季星遥那里学会了打感情牌,于是给了谢昀呈一颗糖衣炮弹,“就凭,我小时候喊你一声哥。”
谢昀呈把杯子里的红酒一口闷下去,他发觉不管是慕靳裴还是季星遥,都有毒,剧毒无比。
‘砰’一下,他重重放下高脚杯。
“想要收购l.t艺术学院,困难重重,哪那么容易?你还以为像你买一家餐厅和酒店那么简单?”
l.t艺术学院有多方资本参与,内部争斗从来没停止过。
慕靳裴来了好一会儿,谢昀呈连杯水都没给他倒,他自己冲了杯咖啡,“你先去跟厉赫文博弈,等我这边追到了星遥,再换我来,你可以歇歇。”
他打了个比方,“就像我上次打何楚尧,把他打个半死,你后来再收拾省了多少劲?他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谢昀呈‘呵’了声,真会打如意算盘。
不过事关m.k的利益,他就没再推诿。
凭心而论,这些年他对m.k的付出跟慕靳裴真没法比,他把更多的时间都用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上。
慕靳裴虽然不上战场,不过也做好了后勤保障工作。“小布丁的事就不用你再操心,周教授那边,我来协调,你要实在没空,我去医院替你陪护。”
——
因为厉赫文,谢昀呈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去北京这事搁浅,跟小布丁病情有关的事宜,他全部交给慕靳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