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匆匆伸手给他看自己的手:“上面的伤也不疼了……实在不必这个样子。”
厉承泽放下粥:“也行,我帮你舔一舔,可能也就差不多了。”
顾匆匆的脸立刻红了。
“那个我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呵呵,暖和。”
厉承泽嗯了一声。拉开椅子坐下来,目光灼灼看着顾匆匆:“你看你的手这样也不方便,来,张嘴。”
顾匆匆啊了一声。
一勺粥已经喂到了她嘴里,他的声音温软:“我喂你。”
顾匆匆的脸瞬间更热了。
“可是烫?”他便将勺子拿过去,吹了一口,然后再送到她嘴边。
顾匆匆的呼吸缓缓凝滞。
“张嘴。”他说。
顾匆匆脖子僵硬:“……”
他一直举着粥,平平稳稳,耐心而又固执,就像一惯的那样,带着不允许别人拒绝的某种偏执,只是这偏执因为多了温柔,加上他灼灼的目光,而变得格外危险。
顾匆匆到底败下阵来。
张开嘴喝了这一勺。一勺又是一勺。
一碗粥喝完了。
“还要吃点别的吗?”厉承泽问,桌上还有水果、牛奶、面包,小包子和小馒头。
顾匆匆立刻摇头:“我好了,谢谢厉总,只是下回我自己来,我觉得我这个手啊,最多两三个小时就差不多好了……真的!”
“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厉承泽看穿了她的心思,他坦荡道,“要是你觉得不好意思欠我,你也可以晚饭的时候喂我。”
顾匆匆:“……”不是这种不好意思好吗?
只是,这个厉承泽,突然之间这个脸皮就像是被那白伶榇捶肿了一般,变得……异常坚固。
昨晚上他们回来,厉承泽先去安置浑噩状态睡着的蛇丘姜,为她身上的伤口疗伤,然后将她小心放进了恒温的水晶箱,她的伤内外兼之,眼下只有先好生休养一番,先将外伤疗养好。
只是蛇丘姜身上背剥掉的皮,有些是靠近面部的,这样的情况,倘若是她成了人形,若是没好全,只怕于容颜也会有损。顾匆匆看着安安静静躺在里面的蛇丘姜,微微叹息。
安置好蛇丘姜,吴时弦也在她帮忙下用了药,他灵力损耗严重,几乎没走两步就直接倒在地毯上睡着了,最后还是厉承泽将他抱到了客房里,然后给他脱了鞋子,盖上了被子。
向来洁癖的厉承泽居然有一天也会给别人脱鞋。
顾匆匆简直刮目。
他做完这一切,洗手出来关上门,然后看顾匆匆:“走吧。”
走吧?走到哪里?
他看她的手,上面结了痂,但另一只手因为顾匆匆极力的拒绝,并没有完全好完。
要上药,还要先把她一身的灰尘洗掉。
他便随手用了一根发簪将她长发一瞬间绾起来,然后将她引到浴~室。
顾匆匆洗完时厉承泽也穿着浴袍出来了。
他旁边的一个托盘上面放了各种各样的药膏。
看见穿着浴袍从水汽中走出来的顾匆匆,眼眸瞬间一暗,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过来。”
顾匆匆闻言下意识扯了扯衣领,前面的人面无表情,甚是坦荡,怕倒是她自己多想了。
她举着手走过去,坐下来。
他看着她手上的伤口,虽然刀锋阴冷,但现在也好了七七八八,只要再上点药,很快就会痊愈。
“这个药上了不会落疤。”他从一个瓶子里取出一点微红的药膏涂抹在她的手上,沿着伤口边缘,缓缓涂上去。
药膏上了手,变得有点微热微痒,她刚刚伸手握拳,他伸手拉住她的手指:“这个不能抠,越抓越痒。”
然后便用了纱布将手心的位置包~裹好。
包~裹的时候,他的浴袍微微晃动,顾匆匆便看见了他胸口的伤口。
那一支箭虽然被抓~住,但毕竟还是射~到了他的身上的。而且当时和白伶榇的争斗,受伤的应该不止是这个地方。想到之前,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给蛇丘姜疗伤,照顾吴时弦,还给她上药。
顾匆匆心头一紧。
“你的伤……”手上的纱布还算灵活,她建议道,“我帮你上药吧。”
“好。”他伸手拉下浴袍,这时候才清楚的看见,除了胸口隐隐渗血的伤口,背上和肩上都有伤痕,甚至连他的耳朵下面都有擦伤。
要不是亲眼看见,只看他方才坐在床边的样子,何曾能想到竟然是这样伤痕累累,顾匆匆不由瞬间为自己刚刚那狭隘的念头脸红起来。
她吸了口气,接过厉承泽递过来的药。
“可能会有点痛,我会尽量轻点的,要是忍不住,叫出来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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