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渊怎么会怪一直对自己贴心备至忠诚无二的皇后呢?顾辞渊扶起叶嫤萱道:“皇后,你先起来,朕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尽职尽责的替朕管理六宫,朕心底里是感激着你的,且后宫里人心险恶,也是防不胜防,朕恼恨的不是皇后你而是后宫的奸邪小人,也是朕初登大宝,免不得一些不稳定的势力冒出来。”
叶嫤萱听皇上这么说也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这次关嫔惨遭毒手也是她的疏忽,皇上没有怪罪于她,反而为她着想,她心里不免多了几分安宁和暖意。
叶嫤萱轻声道:“多谢皇上体恤,不过皇上关嫔到底是被人毒害致死的,臣妾希望查出幕后的主使者,还关嫔一个公道。”
顾辞渊攥着叶嫤萱的手微微用力,道:“这是自然。”
叶嫤萱颔首,对着瑰语道:“玫语,你把先前所发生的事情向皇上再禀明一遍。”
玫语含泪点头,而后跪在地上道:“禀皇上,今个儿的赏菊宴刚刚结束,我家主儿便和纪主儿相携回来,但刚刚到东暖阁,我家主儿便顿觉难受,然后主儿的口中就开始吐血,脸色也开始变得青白,主儿和纪主儿才反应过来赏菊宴吃酒的时候我家主儿和纪主儿换了酒杯,所以奴婢怀疑是有人想要谋害纪主儿肚子里的孩子,而我们主儿阴差阳错的替纪主儿受过了,皇上,我家主儿走的冤枉,还请皇上替我家主儿做主,还主儿一个公道,以慰主儿的在天之灵啊!”
玫语朝皇上磕头道,泪水再次洗湿了她的脸颊。
顾辞渊沉声道:“刘德全传朕旨意,经手过今日宴会上的菊花酒的宫人都给朕仔仔细细的查。还有吩咐太医院,让他们把今日宴会上的所有吃食物件儿都给朕检查一遍,如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速速来禀明。”
刘德全俯身道:“奴才遵旨。”
宴无好宴,国事家事让顾辞渊烦不胜烦,有几□□心俱疲。
顾辞渊看着床帘之内安静躺在床上的关嫔道:“关嫔生前谦恭婉顺,聪慧自持,着朕旨意,封为婕妤,皇后,关嫔的后事就劳你费心了。”
听出皇上的疲倦和无奈的神色,叶嫤萱软声道:“臣妾谨遵皇上旨意。”
“皇后,勤政殿还有奏章等着朕处理,这里的事情先交给你了,待朕处理完国事,再来料理关嫔的事情。”
一时之间玫语只觉得面前的帝王是多么的虚伪,前一刻对着自己的主子深情怀念,后一刻竟然能心安理得的去处理政事,到底是勤于政事呢,还是自己的主儿皇上从来没有放到过心上?但她身为皇城中低贱的奴婢,她不敢指责对面这个帝王,不敢把他激怒,只想着能够替自己的主儿报仇,玫语把头伏的更低,所有的表情都隐含在下面,她能展示的只有也只能是皇上对主子追封的感激之情和恭顺之态。
沈栀婳和秦若曦面色平静,似乎对皇上去勤政殿处理政事这件事并没有多惊讶。
不过,二人的此时此刻心里所想也是各不相同的。
沈栀婳心里担忧这件事万一查出跟她有关系,她原本就动机不纯,放眼后宫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不得她这个贵妃失去君心,到时候她真的怕百口莫辩。
秦若曦心里却是想着这关嫔服侍皇上半年都还不到,凭什么皇帝要为了她一个小小的妃子而去耽误国家大事,死后追封为婕妤,已经给了她关家莫大的荣耀了,关嫔泉下有知,到底该知足的。
莫约在场的便只有卫妃和瑰语有几分感同身受,君王之心究竟还是太薄了些,与权势相比,惊不起任何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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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走后,东暖阁便又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就像躺着的关嫔,如死一般的寂寥。
叶嫤萱看着窗外盛开的墨兰,到底有几分叹息红颜薄命了,淡淡道:“本宫待会还要去看望一下纪嫔,你们没什么事儿就先退下吧。”
秦若曦和卫清歌见皇后这么说,便屈膝告退,离开了坤宁宫。
倒是贵妃定定的站在那里,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叶嫤萱温声问道:“贵妃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沈栀婳郑重道:“皇后娘娘,不论你心底如何怀疑臣妾,关嫔中毒这件事儿跟臣妾一点关系都没有。”
叶嫤萱没说什么,看了沈栀婳一会儿,微微点头道:“本宫知道了,贵妃,时候也不早了,想必殷儿在长信宫找不到母妃也急了,你且先退下吧。”
沈栀婳有些懊恼皇后意味深长的话语,带着几分性子福道:“既然娘娘这么不喜欢听臣妾说话,臣妾就先告退了。”
贵妃说完后便急躁的出了东暖阁,走起路来,竟然还带了一阵风。
玫语看着贵妃的背影有着几分疑惑,她遂道:“皇后娘娘,您是怀疑贵妃害了我家主儿?”
叶嫤萱也没有对玫语隐瞒自己内心的想法,道:“贵妃到底没有那么险恶的心思,本宫心里觉得另有其人,玫语,皇上不是派人去查了吗,你也不要太过忧虑,先下把你家主子的后事办好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