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依照沈栀婳那个性子,不怒急攻心的杀了叶绾霏就不错了,还救她?”
“奴婢也不明白,而且皇后娘娘已经亲自料理了这件事,禀告了皇上,皇上也是信了的,皇上感念贵妃对叶荣华的救命之恩,赏赐源源不断的往长信宫送去呢。”
秦若曦明白了,原来是皇后从中作梗,只不过,她倒是好奇了,皇后跟沈栀婳说了什么,竟让沈栀婳放过了叶绾霏这个仇人?
秦若曦本来想一次性解决掉皇后的臂膀叶荣华和与她并驾齐驱的贵妃,计划落了空自然是不舒服,不过也对她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有一件事情倒是值得她关心的,“芷月,慎刑司的念春可有消息了。”
“奴婢刚刚打探到消息,说念春把刘贵太妃身边的浣纱姑姑供了出来。”芷月道。
秦若曦自是震惊不已,她可是知道谋害二公主和三公主的事情可是陆岚经手的,想不到最后背了锅的居然是贵太妃身边的浣纱?
浣纱可是贵太妃身边的心腹,这贵太妃会舍得让自己平白没了这个心腹?
说到底,她是小看了这个两面三刀的陆婕妤了。
第92章 四弦一声如裂帛
贵太妃身边的浣纱被带走的消息一下子便传遍了后宫。
刘元珺心里也是恨着陆岚的,她怎么也想不到在她面前恭顺不已的陆婕妤居然背后捅了她一刀,还让她不得不舍出自己得力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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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元珺早早的便到了太后的圣宁宫来了。
“太后娘娘啊,臣妾也不知道浣纱她犯了什么事,皇后娘娘竟然派人把浣纱抓进了慎刑司。太后你是知道的,浣纱她伺候了臣妾多年,一直勤勤恳恳老实本分,她到底哪里得罪了皇后啊……太后娘娘……”刘元珺抹着泪,悲戚的道。
“贵太妃,哀家听殷兰说,你身边的浣纱被念春供出谋害公主,哀家也是不太相信,但事关哀家的孙女儿,哀家也是不能够姑息的。”太后面带几分为难的道。
刘元珺状似惊讶的道:“太后……怎么会?浣纱她怎么可能去谋害什么公主,臣妾以为浣纱她一定是被陷害的。太后娘娘,您去和皇后娘娘说说情,让浣纱回来吧……”
刘元珺突然跪了下来,朝太后磕头道:“太后娘娘,你也知道臣妾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求过谁,但臣妾今天求您,救救浣纱吧!”
就在太后为难不已的时候,外面的黄门唱和道:“皇后娘娘到!”
叶嫤萱一身月白色暗花云锦裙,踩着珍珠软底鞋从殿内进来。
余光看了跪在地上的贵太妃一眼,福身行礼道:“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凤体安康!”
太后摆了摆手,道:“皇后不必多礼了。你身子如今虚弱着,快到母后身边坐下。”
“是。”叶嫤萱在太后身旁落座后,好像才看到贵太妃似的,惊讶问道:“这不是贵太妃么?好端端的怎么跪在地上了?”
太后叹了口气,道:“贵太妃快起来吧,如今皇后都来了,有什么话你便当着皇后的面儿说吧。”
太后顾及着早年贵太妃对她的恩惠,自是不忍拒绝她,但皇后不同了,皇后没受过贵太妃的恩,自然不会有她那么多的顾及。
刘元珺又用帕子擦了擦眼泪,被宫女扶了起来,她又泫然欲泣的看向皇后,道:“皇后娘娘……”
叶嫤萱淡淡开口,道:“贵太妃有什么话想对本宫说,不妨说出来?如果是想跟浣纱姑姑求情的话,恕本宫不能答应。”
刘元珺本欲开口,结果被皇后的话给生生堵住了。忍住心中的不快,还是道:“皇后娘娘,不错,我是想给浣纱求情,毕竟浣纱跟了我这么多年,她的为人我是了解的,万万不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叶嫤萱道:“看来贵太妃很是了解身边的浣纱姑姑啊,不过……”
刘元珺被叶嫤萱盯得心中蔓延出一丝心慌,她突然有一种错觉,仿佛皇后已经看透了她的心思。
叶嫤萱笑了笑,道:“不过贵太妃您善良仁慈,这浣纱奸诈狡猾,您被这欺主的奴才骗了也是情有可原的事,贵太妃您也不必自责,您迟早会看清浣纱的真面目的。”
太后点了点头,道:“贵太妃啊……皇后说的不错,你也别劳心劳力的操心这背主的贱婢了,冬日雪滑,好好的在宫里养着才是。”
叶嫤萱道:“想必和贵太妃说了一会儿话,母后也累了吧?儿臣给母后熬了一些进补的药膳,现在也让贞德带来了,不如母后先去暖阁用一些,贵太妃这里儿臣来劝慰可好?”
太后道:“萱儿你有心了,母后自是受了你的好意,那母后先去暖阁了,贵太妃这里你好好说说,但也要顾着身子。”太后说着便吩咐殷兰再去给皇后拿了两个汤婆子。
叶嫤萱含笑应下,目送太后进了东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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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贵太妃请坐,说到您身边的浣纱姑姑,本宫免不得要多说几句。”叶嫤萱温声道。
贵太妃勉强笑了笑道:“皇后请说。”
“您也知道,谋害皇嗣可是大罪,赐死罪魁祸首都是轻的了,本宫也是拿念春的九族威胁她供出了浣纱,浣纱如今已是有罪之身,罪该万死,只不过本宫怕的便是牵连了贵太妃您,所以,为浣纱求情的话贵太妃还是不要说了,免得被有心人听见了拿来大作文章,贵太妃和母后情同姐妹,顺王爷更是颇得皇上重用,本宫希望贵太妃和顺王爷一切安好,自是不想这等污秽事情影响到贵太妃,贵太妃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叶嫤萱耐心的开口道。
刘元珺看着面前面色平静,神情温柔的皇后,她说的话仿佛句句在理,每一句话都在为她打算,但她总觉得她绵里藏针,隐隐之间透着讽刺之意。
刘元珺以帕掩面,几分惊讶几分赞同的道:“皇后说的是,倒是哀家欠考虑了,不过到底浣纱也是伺候哀家的老人了,哀家也不忍看到她去送死,唉……”
叶嫤萱勾唇笑道:“贵太妃不用担心,昨个儿夜晚浣纱便畏罪自尽了,皇上虽然震怒,但念在服侍您多年了,到底只是诛三族,贵太妃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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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嫤萱出圣宁宫的时候已经将近午膳的时间了,本来太后想留她用午膳,但叶嫤萱婉拒了,她更想去看看自己的女儿。
叶嫤萱想起前几次去暖阁探望自己的女儿,娇儿沉默少言,茶饭不思,着实令她这个做母亲的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