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谢昳跟妈妈偶然在街上遇到谢川牵着小她两岁的谢秋意,她穿着blingbling的小裙子撒娇说想要橱窗里那个洋娃娃。
那么贵的洋娃娃,谢昳连喜欢都不敢说。谢川当即给谢秋意买了一整套,谢昳便缩在妈妈的身后,难过地咬住了自己的手指头。
她当时就在想,谢秋意那样的才是公主,以至于后来的这许多年,她都学着她当年的样子,昂着脖子趾高气扬。
后来,她十岁那年有幸被接回谢家小住,当时北京城爆发了极严重的伤寒流感,那种伤寒病毒对于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来说几乎是致命的。
谢昳回谢家的前一天,妈妈破天荒带着她去游乐场玩儿了一天,或许是在那个时候不慎感染了伤寒病毒。
第二天,她把流感病毒带进了谢家,传染给了谢秋意。
谢昳还记得那个晚上,谢家大宅里她和谢秋意都发着烧,她更严重些,烧到了四十度。神志不清的时候听到谢川和周婉玲心急如焚地叫救护车,一口一个“宝贝”,抱着谢秋意送上救护车,可等到了她这儿,他们却担心传染,戴上了好几层口罩和厚厚的手套,才敢抱着她坐上另一辆车。
再后来,谢秋意没了,她活了下来,成了谢家唯一一个“公主”。
谢川这些年,只怕是恨极了她,才会事事都拿她跟谢秋意比,怎么比怎么不满意。在他的心里,谢秋意乖巧、听话又聪明,而谢昳却顽劣不堪。
这也倒罢了,可是现在,她自认为这五年里她已经做得够好了啊。
谢昳十分难过地继续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说:“爸爸……我在美国的时候每天都睡不着觉,常常睁着眼睛到天亮。我的心理医生告诉我,再这样下去我会出问题的。”
她不再需要维持自己的形象,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疯狂地诉说着高傲的外表下,满心的疲惫和包袱:“她建议我回国,多出去社交,和亲近的好朋友接触接触。我前几天去了李教授办的宴会,看到了好多同学,我喝了店酒觉得很开心。还有今天晚上我和舟舟她们也聚了一次……”
“爸爸……你说我回国不告诉你,可是我……我回国前给你打了电话的,你没有接。你的秘书说……你一直都很忙,那你空闲的时候,又为什么不给我打通电话呢”
“爸爸,我现在,真的有点难过,我真的有点撑不住了,才会想去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