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英年长,想的却比任勤勤他们更深远一点。她略一考虑,便摇了摇头。
“惠姨年纪大了,我和小张(保姆)也都不是灵活的人。沈铎一个男人,照应不了我们这么多人。你……把你弟弟带上,你们先走!”
任勤勤愣住。
“听我的!”王英当机立断,“沈家又不会害我们的命。沈铎和你弟弟逃走了,他们拿我们几个女人能做什么?只要你们逃出去了,把事情闹出来,我们也就脱险了。但是你弟弟留下来才不安全!”
任勤勤也明白母亲这安排是当下最合理的。她一咬牙,点了头。
小沈钧吃了退烧药,睡得很沉。王英凝视着儿子的睡颜时,眼泪终于涌了出来。
任勤勤顺着原路爬回去,踩着一张凳子从气窗里翻了出去。回过头,就见母亲抱着弟弟又亲又哭,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
“妈?”
王英流着泪,依依不舍把儿子递了过去。
“勤勤呀,你是姐姐……”
“我知道。”任勤勤冷声道,“我会保护好弟弟的。”
“哎。”王英抹了一把泪,“你……你也要注意安全啊。”
任勤勤苦笑了一下,穿上婴儿背带,把弟弟抱在胸前,冲进了雨中。
沈铎还站在屋后,却是把那个被他打晕的倒霉蛋的外套穿在了身上,撑着人家的伞,气定神闲地站着岗。
对讲机里滋滋响,同伙正在确认情况。沈铎捏着对讲机,装模作样地回了一句:“一切正常。”
任勤勤抱着孩子只身返回,沈铎连眼皮都没眨,好像早知道会这样。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风比先前要减弱许多,雨依旧滂沱。
沈铎把伞丢给任勤勤,大步走在前面。黑色的外套让他整个人随时都能融进这一团墨色之中。
任勤勤也只将伞半打开,遮住怀里的弟弟,亦步亦趋地跟在沈铎身后。
到这时,任勤勤怀抱着一个沉甸甸的小生命,先前那一股历险的兴奋终于转化成了对安危和前景的担忧。
惊惶和焦虑姗姗来迟,一把将心攀得严严实实。而她一步步紧紧地跟在沈铎身后。男人高大矫健的背影是唯一能让她感到安心的事物。
沈大伯的人在十来分钟后才赶到了王英她们的小楼,被打晕的那个家伙刚摇摇晃晃爬起来,又被气急败坏的上级一巴掌扇回地上躺着。
与此同时,沈铎已带着任勤勤抵达了后山海湾的小码头。
海湾里的风雨更弱几分,码头上停泊着一艘小巧的飞桥游艇,雪白如贝,灯火明亮。
“你留在这里。”沈铎吩咐任勤勤,“看我指挥,别乱跑。”
说完,把伞拿过来撑起,一手抄在裤子口袋里,竟然大摇大摆地朝着码头亮处走去。
码头上守着两个小马仔,正站在一顶大伞下抽烟躲雨,见到沈铎单枪匹马地走过来了,烟噗呲一声跌进了海里。
沈大伯的原计划里,沈铎应该被五花大绑着送过来,运猪仔似的直接用船运到南岛的疗养院去。
如今沈铎人是来了,却是迈着两条长腿自己走来的。这两个等着接应的小马仔懵了,不知道怎么应变。
“怎么就你们两个?”沈铎先开了口,一脸嫌弃,“大伯约我过来,他人呢?到了吗?”
两个马仔面面相觑,以为计划有变自己却没有被通知到,下意识摇头。
“怎么搞的?”沈铎一步步走近,“船上都有什么人?”
“邦哥负责开船,还有一个弟兄,然后就是我们俩了。”一个马仔觉得不对劲,凑近沈铎,“七少,怎么就您一个人?”
沈铎将伞抬起来,露出一张苍白冷峻的面孔,似笑非笑:“不,这次我不是一个人。”
这是小马仔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一把□□抵在了对方身上,沈铎一摁开关,小马仔浑身抽搐,直翻白眼,咕咚滚在地上。
“你做什么?”另外一个马仔发出爆喝,飞起一脚向沈铎踢去。
沈铎抽身躲闪,□□被踢飞,反手又抽出一根保安棍,唰一声甩开。
两人在风雨中过招,沈铎黑外套上下翻飞,白衣时时闪现。那个马仔个头矮小,身手敏捷,左躲右闪,沈铎竟然一时半会儿不能将他拿下。
又是一声大喝,两名壮汉从游艇上冲了下来,朝沈铎后背包抄而去。
沈铎躲闪过一记闷棍,顺势箍住对方脖子,整个人横跃而起,双腿狠狠将小马仔踹飞进了海中。
乘着沈铎正和人打得不可开交,一名大汉抄起短棍,自后方偷偷接近。
沈铎余光捕捉到大汉高举短棍扑过来的身影,眼角狠狠一抽,却已来不及闪躲。
大汉的身子却突然定格,木棍咣当跌落在地板上,浑身剧烈哆嗦。
任勤勤收回了□□,紧张得气喘吁吁。
沈铎回身,狠狠一拳捶下,将最后一个打手彻底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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