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津。”沈铎回答。
英伦的夏日热烈而优美,伦敦通往牛津的道路两侧,是一副延绵不绝的英伦田园风光。
红砖小楼座落在葱郁的山丘上。石砌的教堂和古老的茅草屋周围,篱笆上盛开着各色奥斯汀月季花
沈铎告诉任勤勤,就像不是所有牛奶都叫特仑苏,也不是所有月季都有资格被称为奥斯汀月季。
那些碗口大的花朵沉甸甸地压弯了枝头,粉色的花瓣堆积在路边沟渠中。
花季即将过去,它们正不顾一切地绽放,将整片大地的空气都染香。
任勤勤以一块彩色的方巾包着头发,戴着墨镜,唇上抹着猩红色的口红。摇身一变,成了黑白电影里优雅动人的女主角。
“我们还应该来点音乐。”任勤勤在风中大声说。
沈铎拧开了车载音响。
舒缓的节奏响起的时候,任勤勤觉得不对劲,继而难以置信地大叫起来。
“我的老天!沈铎,你居然听霉霉的歌?”
沈铎嘴角抽搐:“是收音机里的。”
他抬手去关音响。
“别呀!”任勤勤急忙阻拦,“这歌简直再应景不过了。你听——”
“he said ‘let's get out of this town'.drive out of the city,away from the crowds……’(他说,让我们离开这座城市吧。驶出城区,远离这片喧嚣……)
敞篷跑车沿着公路奔驰,正将伦敦城的繁华抛在身后。
风吹拂着车里两张年轻漂亮的面孔。阳光下,任勤勤雪肌红唇,丝巾飞扬。
沈铎的右手还被她拽着。任勤勤忘了松手,沈铎也没有将手抽回来。
“say you'll remember me。”(说你会记住我)
任勤勤随着手机哼起来。
“standing in a nice dress,staring at the sunset,babe.”(记住我穿着华美衣裙,站在落日中的身影,宝贝。)
沈铎左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朝任勤勤望过去。
“red lips and rosy cheeks.”(记住我的红唇和桃花面。)
任勤勤秀丽的面孔盈满灿烂笑意,洁白如贝的牙齿露在温润的唇间。
“say you'll see me again.even if it's just in your wildest dreams……”(说你会和我重逢,哪怕只是在你最狂野的梦中……)
沈铎深吸一口气,终于将右手抽了回来,握住了方向盘。
车在歌声里驶向一片狂野的梦境中。
牛津,这座大学城在过去的八百多年里,为世界培育出了数不清的杰出人才。
还包括此刻迈着老爷步,走在任勤勤身边的这位年轻男士。
沈铎曾在牛津攻读em。任勤勤曾听惠姨骄傲地提起过,沈铎成绩优异,研究生在读时期就在某某大公司实习过,得了一大叠写满赞誉的老总推荐信。
任勤勤很好奇,不知道沈铎在别家公司实习的时候,有没有替那家老总买过咖啡,有没有对那些高管们卑躬屈膝。
毕竟在她认识沈铎的时候,他已是个腰杆笔直、宁折不弯,强势果决的上位者了。
但他肯定也曾有过稚嫩的、需要人呵护的童年,有过无知的、任人指使的弱势时期。
可惜任勤勤再也无法得知。
夏日的牛津是属于游客的。旅行团像大草原上迁徙的角马,在景点之间轰隆隆地碾来压去。
这里一花一树,一砖一石,都吸引着她的注意力。女孩儿的眼里,到处都是美丽的景致,和有待人们去讲述的故事。
沈铎担任了私人地陪一职,熟门熟路地带着任勤勤到处逛。
在基督教会学院的哈利波特拍摄地,任勤勤举着自拍杆跑来跑去,靠着廊柱摆姿势。
盛夏的太阳晒得人懒洋洋的。沈铎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得来这么大的耐心,竟然主动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别挥着那根杆子了,打高尔夫球呢?抬头挺胸,站直了!”
任勤勤没搭理他,依旧斜倚着廊柱,对着自己的手机挤眉弄眼。
沈铎看着手机屏幕里那一双落满阳光的大眼睛,摁下了快门。
托尔金的墓地,绿草如茵,游客们留下的鲜花和纪念品堆放了一地。
任勤勤放下一束花,轻声说:“我曾经希望能找到一位精灵王子,带着我在奇幻世界里穿梭,给我戴上精灵宝钻。”
“哦。”沈铎漫不经心,“那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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