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把这道题目解答出来,她才会将这个人彻底放下。
她的看世界之旅的最后一站,大概就是徐明廷。
“敏真对你担忧看来是多余的。”身后响起一道浑厚的笑声,“你一点都不缺男孩子追求嘛。”
任勤勤回头,继而惊呼。
“哟!郭二哥!”
沈铎开会去了,任勤勤将郭孝文请进了他的办公室,熟门熟路地翻出一块茶饼,撅了一块,泡茶待客。
“二哥,你尝尝这茶。沈铎前几年在普洱收购了一家野茶园,里面有几株三百多年的古茶树,每年的金芽也就十来斤。我之前还提了一块砖孝敬江教授,敏真师姐说很喜欢喝。”
郭孝文抿了一口:“回味里带着兰花香呢。”
“瞧,这就是口舌金贵的人,一下就能品出来。”任勤勤赞道,“茶园里种了一地的兰花,以兰香入茶,就有这股香气。我是粗人,不大吃得出来。”
“沈铎这小子一向最会享受了。”郭孝文笑。
郭孝文比沈铎大两岁,正值壮年。
他这种硬汉型的男人,在驻颜上很有优势,那阳光的肤色和精悍健壮的身材,让他看着和六年前比好像没怎么区别。
“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呀?”任勤勤问。
对着任勤勤,郭孝文就没什么隐瞒,说:“约了沈铎吃饭,顺便谈谈他家的事。你知道他大堂兄现在就在c市吗?”
就任勤勤的表情,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
“沈铎没和你说?”郭孝文也有些意外,“沈钦这次回来,说是探亲,目前也挺老实的。但是我总有点不放心。”
任勤勤说:“沈钦之前被沈铎逼得好几年都没敢进中国的海关。以他们父子为首的那几个沈家反对派,手中的股份倒还有一些。他们在董事会里有一个席位,这几年偶尔在会上给沈铎找点不痛快。但是也仅限于此了。”
“大概是我想太多了。”郭孝文若有所思,“我这种常年在灰色地带走的人,总有点过敏。只是沈钦这样的人,我见得太多。无利不起早。c市还有沈铎这个大敌在,他却平白无故回来探亲,不正常。”
“我还真希望是你想太多了。”任勤勤也发愁,“沈铎也太难做了,身边亲戚各个如狼似虎,都想咬他一块肉。外人都困惑,为什么有钱人还有烦恼。你说谁家碰上这样的极品亲戚,能不烦的吗?”
“好在沈铎身边有你。”郭孝文感叹,“这些年要不是你陪在他身边,他的日子会更难熬。”
“瞧你说的。”任勤勤低头泡着茶,“我这些年也全靠他栽培,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郭孝文摇头,“沈铎性格孤僻,这和他早年在亲人那里受到的背叛有很大关系。所以他很难去信任旁人,也更不敢多用感情。”
“因为他怕背叛。我知道。”任勤勤苦笑,“这个男人,说起来非常无畏,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在这方面,他又是个胆小鬼。”
“可是他对你不同。”郭孝文说,“你是他能把性命托付的人。”
郭孝文这样的硬汉,除了刚认识时喝醉的那次,平时很少和人说儿女情长的话题。可今天不知有什么特殊的情况,让他说个不停。
当年沈铎要栽培任勤勤的时候,郭孝文还以为他要把这女孩培养成左右手。他们这样的人家,都会亲自养副手,栽培忠士,没什么奇怪的。
可没想到任勤勤一路念到博士,显然是真的要在科研这路上一直走下去了。
可要说是玩源氏物语,养老婆呢,沈铎又从来不约束着任勤勤外出交际,并不把她拴在身边霸占住。
“这才是大爱。”江敏真对此赞不绝口,“给她一片天空去飞,但是她最终还是栖在他肩头。那时候,就没有什么事能把他们分开了。你这师弟呀,真是个白金玩家!”
郭孝文也对沈铎这一招很佩服。
沈铎真不怕任勤勤会飞走了不回来。他对这姑娘是掏心挖肺地信任,所以把任勤勤安排进了基金会里。
基金会这里门道可就多了,才不是单单做慈善这么简单。
公司竞标做项目,基金会也要在当地开展慈善援助活动,和甲方频繁打交道,从政府官员到底层百姓,上下沟通,左右笼络,其着不可或缺的沟通作用,手里还掌管着巨额资金。
往黑里说,假如要行贿、洗钱,也都是从基金会里走。
不是足够信任的人,谁敢让她进基金会高层?
任勤勤毕竟刚去没多久,又还年轻。等将来,“鲲鹏”的基金会肯定会彻底由任勤勤来掌管。
沈铎这是把自己的老底都交到了任勤勤手里。
郭孝文感慨,“你跟着沈铎看了那么多繁华,最后还是回了实验室。佩服你年纪小小,却很清楚知道自己要过的日子是什么。”
“从一开始,我想要的,就不是穿着漂亮裙子在晚宴上大放光彩。”任勤勤笑道,“纸醉金迷只是短暂的,等到灯光熄灭,乐曲落下,一切都结束了,什么都不会留下。而我一直想过一种更持久,更具有创造力的生活。”
郭孝文若有所思。
“做科研就不同,”任勤勤说,“不论成果大不大,至少我的每一步都会留下痕迹,我的论文会写上我的名字。哪怕再微小,我的辛苦也能对人类后世产生影响。很多光辉是隐藏在汗水背后的,我更喜欢这种生活。”
她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有生活的重心。
不论经历多大的风雨,不论遭遇多巨大的挫折。事业受挫,或是感情夭折……她都能站稳脚跟,在黑暗中寻找到自己的方向。
“任勤勤,你又偷我的茶!”沈铎散会回来,一进门便皱眉。
“款待郭二哥,当然得用你的茶才够格。”任勤勤盈盈起身,“二位慢慢聊,我就不打搅了。”
等门合上,沈铎对他师兄说:“都别说,沈钦的事我知道了。其实他已经托一个堂叔来我这里探了口风,想和我见一面。”
“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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