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误入此地者,都不得逃脱、不可超生么?”司镜眉眼一弯,笑得人畜无害,任谁看都是一副淑人君子的模样。
不过经由他刚刚的一番行为,那小童早就摸透了这副君子皮囊下的恶劣心思,表情变得诚惶诚恐,姿态也有些瑟缩,似乎恨不得在下一刻便躲进画中去。
他皱着一张小脸,欲哭无泪,眼眶中氤氲出了几许雾气。
“刚刚那些话是对误入此地的凡人说的,你们二人皆非凡夫俗子,又怎能适用于这番话呢?”
商折霜兴致盎然地睨了他一眼,暗地里琢磨着,他当初该就是这么哄淮流,才能寄生于淮流画中的。
“你本就是普通精怪,为她守着画有什么好处?”
“我……”
“不过就是贪恋着画中灵气,想着能早日修炼成实体罢了。但这画中的灵气不过是淮流强行加注进来的,迟早有耗尽的一天,司家有上千法器,哪件比不得这幅破画?”
小童怔了片刻,嗫嚅道:“可是我已经答应了淮流姐姐……”
“姐姐?”商折霜冷哼了一声,语气终是由刚刚循循的利诱,变为了有些凌厉的威逼,“你该知道淮流的形态是厉鬼,为圣僧所镇,还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小童被她突如其来的厉喝,吓得差点躲回画里去,硬着头皮垂着头挨训。
司镜知道商折霜不可能在意淮流是否为厉鬼,或是否会害人,若要发怒,便也是他的事,轮不到商折霜,是以将目光停留在了她身上片刻。
仅仅是将目光转过去的瞬间,他便对上了商折霜看来的视线,她的满目皆是笑意,以口型对他道:原来当家主是这种感觉。
不过,就算她的面色带了戏谑之意,司镜却依旧没有感到一分一毫的不悦,在这个瞬间,竟觉得这张盈盈的笑靥,甚是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