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意哄容晚初高兴,道:“奴婢听轮值的侍卫说,今年元日的大朝会可热闹了!四夷都有来朝拜的,如今陆陆续续地都住进了鸿胪寺里……”
她道:“听说鸿胪寺的驿馆都要住不下了,今天这个带来一头狮子,明天那个又献上一只鹰,要是住得太近、太窄,这不得打起来!”
她自己说着,倒“咯咯”地先笑起来。
连廉尚宫也来凑趣地道:“奴婢虚长了这么大年纪,还从来没有见过狮子呢。先帝不爱见这个,听说连太后娘娘前头养的叭儿狗都丢出宫去了……”
叽叽呱呱地说了一回闲话,外头天色已经彻底地黑了下来,檐下的灯火照彻了中庭。
宫女小跑着穿过了庭廊,道:“陛下来了!”
侍女纷纷地动了起来,那宫人喘了口气,才说出后半句来:“还带了舅、舅爷一块儿……”
容晚初拢了拢肩头的氅衣,一双/腿从榻上垂落下来,寻着摆在地上的绣鞋。
殷长阑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把沿途俯身行礼的声音抛在了身后。
“看哥给你带了什么……”他言笑晏晏地进了门,就看见一双白生生的裸足垂在木质的榻板边上,晃悠悠的摸索着什么,细白的趾头犹在不自觉地微微蜷缩。
他下意识地回头,将身后的年轻男子拦了一拦,顺手将门掩上了半扇,手里亲自提了一路的笼子随手搁了,就在榻边蹲下/身来。
浅葱色的绣鞋,鞋尖上缀着红彤彤的玛瑙珠子,合着鞋面、鞋帮上绵延的青草纹,像一对含珠的仙草,摆在罗汉榻下微微靠里的地方,就让小姑娘逡巡了好几回也没有找到。
殷长阑微微垂着眼,捉住了容晚初向后缩起来的一只洁白的脚掌。
他低声问道:“怎么没有穿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