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婴道:“正因如此,才更要拨乱反正。使天下人知道,真正天下为公的士人,究竟该是如何的模样……”
容晚初却打断了他的话,道:“天下人自有天下之公。”
她声线渐哑,桌上茶水的热在眼中蒸上了雾气,她低低地垂着头,道:“可是我和娘/亲只有你了,哥哥。”
容婴看不到她的表情,也听不清她声音里的沉黯。
他一颗心霎时间揪痛起来,下意识地道:“我知道了。”
他站起身来,几乎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沉声道:“你好好休息……若是出了什么事,只管叫她们来找我……”
容晚初眼睫低垂,轻轻地应了一声。
容婴离开凤池宫的时候,神色还有些沉郁。
他拒绝了容晚初替他交代便轿的安排,看着女孩儿难掩关切与迟疑之意的眼,沉默了片刻,温声安慰她:“我会好好考虑的!”
容晚初微微地点了点头。
容婴没有乘轿,就有两个宫侍在前后引路、服侍,沿着甬道一路往外去。
这一带原本十分宁静,即使是白日里也少有人行,路边的山石、树桠、亭榭飞檐上,处处都有半冬沉下来的积雪,在明灿的日色里折着耀眼的光。
容婴脚下不疾不徐地走着,万籁俱寂里独存的跫音响在耳畔,让他的心思也慢慢地沉淀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