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闹什么?”季春军阻止季洋离去,“你妈的性子你也知道,现在闹让人笑话。”
村里的人好面子,而且,说出不认这种话已经很严重。
“有什么好笑话?我看不走更让人笑话。”季洋看着他,火气很冲,“满月酒也就算了,红包也算了,还真把我们当傻瓜,既然乐意看到男孩,就看着吧,我们也不碍眼。”
“以后有事没事也别叫我回家,抚养费季牧给多少我们就给多少。”
李秋香原本还气冲冲要教训一下艾俪,这一听,慌了。
季牧在家啃老,哪有收入?
老大一家每个月还给几百块生活费,这可是主要的收入来源,全倒贴养了季天硕。
“你和你妈计较什么?她生你养你。”季春军沉下脸,又看向艾俪,“你妈也不是故意,孩子顽皮,哪个孩子打小没有挨过打?”
村里还有婆婆打媳妇的,见多不怪。
“她生养了季洋不是我,她打巧宜也是因为她不喜欢巧宜,这个挨打的理由我不接受,这是我的孩子,她没资格打。”艾俪接着季春军的话,没有如他的愿当一个说客。
季春军嘴唇动了动,十分不悦。
“就是生我养我,季牧他们给多少我们出多少,他们要是一分不给,我们也一分不给,以后都平摊,现在我辞职在家带巧宜,哪有收入?”季洋脸色没变,丢出一句。
“辞职?你辞职了?”李秋香声音一下尖锐起来,“你辞职带了这个死丫头片子?”
她气得要捶胸。
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大学生,吃公家饭来帮衬家里,为了一个女娃子辞职。
“怎么回事?!”季春军中气十足呵斥一声,震惊之后有点接受不了。
“没人帮我们带有什么办法?艾俪工资比我高,所以辞了。”季洋轻描淡写,“饿不死,也没闲钱。”
“娶了个媳妇生了女孩,害儿子没工作,这个女人祸害我们全家。”
“天杀的,死后她要下十八层地狱啊,害我们全家,造了什么孽?造孽啊……”
“把我儿子工作还回来,你这个害人精,不得好死。”
……
艾俪再一次见到李秋香的骚操作,直接就坐在地上,开始扯着嗓子鬼哭狼嚎。
一把鼻涕一把泪。
她都被气笑,看着一群来看热闹的街坊邻居,直接从季洋怀里把女儿抢过来,对着李秋香,“现在我和我女儿不祸害你们,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不奉陪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站住,不许去。”季洋要赶过去,被李秋香拦住,她扯着嗓门,“你今天要是去了,我就去昌河跳进去,马上和那个女人离婚,不然我就不认你!”
她边哭着边道,“我拼了半条命生下你,为你做牛做马,我是你妈!”
“辛辛苦苦供你读书,攒钱给你买房……”
一哭二闹三上吊上上吊,演绎得淋漓尽致。
“哥,别气爸妈。”季牧在一边憋了半天憋出这一句。
季洋走了就是他养老,他哪有钱?
还指望能啃一啃季洋呢。
“你是为我做牛做马还是为了季牧?或者他儿子?”季洋冷哼一声,看着在地上要打滚的李秋香,“除了过年过节给你打钱,你一直念叨的买房子的钱不是都按银行利息还?钱都被你填哪个窟窿你不知道?”
有些事,不说还好,一戳破,谁都尴尬。
老大是家里的希望,可很多人疼老小。
宁凤戳了戳季牧,对方没敢再讲话,很多事心里头都清楚,可自己的得益者,只能装瞎。
“我也想要人评评理,心偏向哪边你们不知道?让全村的人来笑话?嫌人家笑得不够?”
“嗓门再大点哭闹,队上的人还没来,找人来分家最好,把什么都分清楚,该给我一分不少给,不该给的一毛都不给。”
季洋怒火汹涌而出,一下把泼辣的李秋香都吓住。
这要是分家,那可要死人了。
两个儿子要平分,谁拿得多一点就要养他们,可是他们觉得家里的东西都是季天硕的。
而且,这是把大儿子惹毛了。
“大哥,爸妈也没那个意思。”宁凤只能硬着头皮出口。
“要你说话了?你算个什么东西?”季洋烦躁的声音传来,谁说骂谁,“生了男孩蹬鼻子上脸怕没人知道?要爸妈帮你养,以后养老责任是不是也要你们两个多担着?”
宁凤神色讪讪,不敢吱声。
难堪又尴尬。
“分什么家,这事是你妈错了,艾俪和孩子那边你也好好照料着,都是一家人。”季春军站出来说话,狠狠瞪了李秋香一眼。
对方哪还敢鬼哭狼嚎。
儿子整没了那就啥都没了,这个小儿子什么德行他们也清楚得很。
季洋扭头就走,头都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