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脱了外套,把季老太太和李孜给他的红包放在床头。
每一年,两人都会给他一个红包,还要让他放在身边压岁。
“咳咳咳。”季洋捂着胸口,突然咳得厉害,脸色一下煞白,止不住咳。
他胡乱抽了床头的纸,捂住嘴,等到慢慢松开之时,纸上已经染了血。
许钦看得清清楚楚,悬着的心算是缓缓落下。
季洋怕是又让陈医生加大了药剂压下,若是压不住,就是他阳寿已尽,应该进棺材了。
画面里,季洋死死拽住了纸巾,手都在颤抖,而后好一会,拖着病弱的身子往床上躺。
接下来没了动静。
许钦合上电脑,轻笑了一声,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往后一靠,还翘起了脚,慢慢品酒。
看来是他想多,季洋并不是威胁。
他就说,一个病秧子,入棺材也就这一两年的事,关注他真是浪费精力。
而他不知道的是,摄像机的画面,就只停格在了季洋躺下那一幕,床上奄奄的人已经坐了起来,精神饱满得很,瞥了一眼摄像头,心底嗤笑。
相比于季家的安静,沈家并不太平。
佣人打碎了杯子,价格极其不菲,沈母这段时间心情正不好,训斥了几句,沈思琦心地善良,冒着风险求情。
这不,自己撞沈母枪口上。
刚骂两句,沈父就出来呵斥,话语之间,并不留情,“看看你泼妇的样子,有点教养吗?”
“一个杯子,碎就碎了,吵什么?”
“那是一个杯子的问题吗?”沈母也忍不住,冷笑看向沈思琦,“就她会当好人,我们都是坏人,就她能体谅佣人,怎么不见给佣人发工资啊?”
她当黑脸,她背地里动动手当白脸,跟她那个母亲说为了爱情生下私生女有什么区别?
到头来,还不是要送回来给别人养?
“大过年的,吼什么?”沈父护着沈思琦,板着脸,用眼神警告。
沈母气得不行,恰好沈可希下来,她是听到客厅的吵闹后下来的,看这情景,颇为头疼。
沈父是一心向着沈思琦,恨不得攀上邵家这颗大树,沈母强势又性子急,往死胡同里钻。
“妈。”沈可希走到她身边,“怎么了?”
“佣人打碎了杯子,我还不能说了?我说就是我刻薄?就她好心。”沈母语气阴阳怪气,望向沈思琦。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我的错,对不起。”沈思琦性子软,说着很快就服软了,低声下气认错。
“她也认错了,以后这种小事情就不要在意。”沈父拧着眉,语气也有些不好。
“我怎么……”
“妈。”沈可希制止住她,看向对面的沈思琦,“妈脾气的确也有点急,这件事有不对,我知道张嫂这两天身体有点不舒服,出差错也很正常,一个杯子而已,打扫干净就好,不要割伤人。”
“谢大小姐。”张嫂连忙走到一边,开始收拾。
“虽说情有可原,但错了就是错了,该说还是要说,妈也有分寸,思琦下次就不要掺和了。”沈可希出言。
沈母虽强势但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佣人是领着工资干活的,不是像沈思琦想的那样,平等对待,礼貌尊重到位,其实保持距离是最好。
况且,面对沈思琦,沈母真不能做到心平气和去听她求情,反而火气会上来,但对方每一次都自己往上撞,都是闹大事情,让她很头疼。
“我知道了姐姐。”沈思琦点头。
“行了,一点小小的事情,犯得着?”沈父沉了脸,“我要出去一趟,今晚就不回来。”
沈母刚要发火,沈可希拉住了她的手。
沈父不归家又不是一天两天。
沈思琦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慢慢往外走,小声接听,“阿池。”
“不用不用过来,你在哪?”
……
这幅含羞的样子,一看就是邵池打来的,沈母看着直咬牙,“狐狸精!”
最气人的事情莫过于小三的女儿过得无比风火,自己丈夫还护着,比婚生子还风光。
公道都没地方讨!
“妈,你这话让爸和奶奶听到,又少不了一顿骂。”沈可希提醒她。
“怎么?现在你也要站在她那边了?以前你是站在妈这边的。”沈母痛心疾首,“你忘了她勾引季洋了?她就是在抢你的东西,和她那个妈一个样!”
沈可希以前心底的确不平衡,总觉得沈思琦在争,也想压过她一头,私生女总归名不正言不顺。
但是现在她不像沈母一样钻死胡同了,她看着对方,认真道,“我的东西,她抢不走,妈,你也不要盯着这件事,你要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我还能去做什么?你爸让我丢尽脸皮,所有人都看我笑话,要是那个沈思琦嫁给了邵池,就没人看得起你和一赫了。”沈母眼神空洞,说的时候嘴唇颤抖。
“她嫁是她的事情,与我们都无关,看不看得起,我们也不在乎。”沈可希觉得自己现在将这些看得很轻。
“怎么没关系?都是因为那个狐狸精。”
“我承认我曾经不喜欢沈思琦,有时候也挺恨她,可是妈,这样我们不快乐,我们要有自己的生活呀,不能让爸的错误去影响我们接下来的生活。”沈可希看向她的眼,“妈,你明白吗?如果你不快乐,你就去做让自己快乐事情,做什么我和哥都会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