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里的人终究不敢真的伤了她,动手不免是有所顾忌,可她下的却是死手,因此最后只能让她跑了,也就抓着了碧莲等人。
碧莲不管心眼如何多,落在傅大人的手里结果都一个,加上还有人证在,她是如何也抵赖不了,反而坐实了李心媛杀人之事。
只是可惜李心媛已经跑了,原本还担心她去报复海棠,没料想竟然已经逃出城去,傅现算着北安王府二公子回程路线,便知多半是去找二公子了,因此便将人都撤回来,直接给二公子送了信。
海棠也是心惊胆战的等了好几日,确定她已经离城后,这才放心。
与此同时,酒楼的衙役也撤走了。
衙役一走,那苦等了多日的陆元安就迫不及待的找上门来。
夫妻俩一进门,也不理会那迎上去的跑堂,反而越过他到柜台前朝正在低头算账的鱼秀才使唤道:“叫你们东家出来,就说老家来亲戚了。”
陆元安没开口,开口的是他新娶的媳妇,生得那叫一个‘珠圆玉润’,十分壮实,站在柜台前面有些像是一座小山,硬是将鱼秀才眼前的光给挡住了。
至于陆元安,则有些心虚的站在她身后。
话说这阵儿归来酒楼的事情也着实太多了,不过也就陆言之还活着算一件好事。
反正现在他们看着这个所谓的亲戚,不像是善类,尤其是看着陆元安媳妇腰间挎着的那两把大刀,又是一身劲装,瞧着是武行出身。
于是不免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顿时引得陆元安媳妇不满,满脸横肉中,那双眼睛充满了腾腾杀气。
当即就将这大堂里的客人吓得赶紧低头不敢在看她。
跑堂的见着,生怕她一个不满,一拳头把鱼秀才的脑袋给敲碎了,只赶紧去叫海棠。
海棠正在教韩素素一些简单的算账方法,自己用碳笔画了一张简单的表格教她做统计,忽然听前面有老家亲戚来,不像是善类。
二人相视一眼,别是陆元安终于来了吧?
毕竟前些天每日都有衙役在。
海棠没敢耽搁,交代了荷花带着喵喵看着俩闺女,就赶紧出去瞧。
韩素素也尾随在后面,想确定到底是不是这不要脸的二表兄。
陆元安其实是有些心虚的,听说这傅大人为了护着海棠,连北安王府的小郡主都不曾放在眼里,他身后没半点靠山,万一海棠真的翻脸不认人,那如花是好?
但他媳妇不听,而且山头上的确没有粮食了,大家又找不到赚钱的门路,劫了几波人都是穷鬼,才起了心思来她这里‘借’。
此刻一见海棠,赶紧上前套近乎,“弟妹。”
陆家的人颜值不算低,陆言之是楚翘,至于陆元安,只仅次于陆言之罢了,他又是读书人,长久被书本熏陶着,早就养成了一声的儒雅秀气。
可是,眼下的他,身材偏瘦,原本合身的道袍在他身上穿着显得有些空荡荡的,眼帘下一片青紫,明显就是没休息好。
目光再下意识的落到他身旁那重量完全是他两三倍的女人身上,一下明白过来,多半是夫妻间的生活他有点吃不消,受不住。
海棠淡淡的收回目光,陆元安张了张口,话还没从喉咙里挤出来,就被旁边的媳妇狠狠的掐了一把,“看什么看,难道老娘还不如她?”
她长得怎样,众人真的没看清楚,毕竟那满脸的横肉,但是海棠这张脸是有目共睹的,怕是这庆阳城里,也没有几个能与她相提并论的。
于是就有人忍不住哄然笑起来。
这还了得,那肥厚的巴掌‘啪’的一声拍在柜台上。
鱼秀才吓得提笔朝后一退,顿时他身前的柜台就裂成几块,横七八竖的倒在地上。
酒楼里,所有的噪杂之声也都在这一巴掌后消失,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得清楚。
韩素素到底还是年纪小,何曾见过这样凶猛的女人?吓得紧紧揪着海棠的衣裳,“表嫂。”
“你们就是来这样认亲的?”海棠皱着眉头,只觉得这秋天都熬过了,怎还反而事多起来。
陆元安这也才看到海棠身后的素素,满脸惊喜的叫道,“宝娟。”一面上前想要拉住她。
从前他和大哥读书全靠小姑父支持,也经常去小姑父家里,对于韩素素当然是十分熟悉的。
韩素素才不想认陆家那边的亲戚,更何况她娘都没了。于是不但没有上前跟他亲近,反而朝后退了两步,“你别过来,我才没有你这样的表哥。”
而且,现在她极其讨厌宝娟这个名字,这容易让她嫌弃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
“陆夫人,可要帮忙报官?”有人小声问着,一面偷偷的看着陆元安的媳妇,总觉得这女人看着,好像有些眼熟了。
能不眼熟么?陆元安这媳妇在发洪水前,就是庆阳城外野葡萄山上的土匪头子烈弎彪,靠着一身蛮力在这一片混出了不小的名声,而且跟别的山匪也不一样。
强盗土匪间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不抢上京赶考的书生,因为这些书生多半都是跟他们一样的穷苦人家出生,而且以后说不定还会中状元,所以大家是不沾手的。
但烈弎彪不一样,她是个女人,她要嫁人,山里的同行她是瞧不上的,就想找个读书人做压寨的夫君。
从前就抢过三四个书生,不过几乎没够她折腾两月就没了,所以除去旁的案子,她身上就背了这么几条人命。
上京赶考的读书人们,哪个是白身?所以杀他们那是罪加一等的。
所以烈弎彪也是上了通缉的人。
只是后来发生了洪水,各个州府都大洗牌,也不知她是死是活,那通缉榜也就撤了下去,所以很多人不认识。
但仍旧还有那么一部份有着印象的。
只是这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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