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像?到底确定不确定?”管事的着急,这第一时间是得赶紧将人找回来,不然少爷那样天真无邪,若是糊里糊涂地被人哄骗,应了婚事可如何是好?
小厮本来也记得不大清楚,如今叫管事一吼,也拿不定主意了,毕竟那会儿追少爷的人多了去,于是也吞吞吐吐的,“我,我也不确定。”
管事见他这是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也懒得与他在浪费时间了,先打发人去禀了老爷,然后召集人马,等着老爷吩咐。
因为今儿放榜,安大人特意告假一天,谁料想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眼下得了管事的话,因小厮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左相府,便急道“管他是不是,你先带人去,倘若不在左相府,你赶紧去找,不管如何,天黑之前务必将人给我找回来。”
管事得了话,不敢多耽搁,领了人风风火火的就往左相府赶去。
安大人回头见安夫人哭哭啼啼的,心里只觉得烦躁不已,不免朝她埋怨起来“哭哭哭,哭什么?现在晓得怕了?早些时候让你将倩儿送回去,你如何都不愿意,不是她病就是你病,现在好了,你儿子为了名声,宁愿不在家里呆着。”
安夫人也后悔不已,她只是想着亲侄女就跟女儿一般,肯定比那外来的媳妇要贴心,更何况这表兄表妹的,自小青梅竹马,在合适不过了。
但眼下听到丈夫的话,也是后悔不已,生怕儿子被哪个不长眼的商贾家捉了去。
儿子又老实,若是点头应了可如何是好?
又见老爷真的生气了,便颤颤巍巍的起身,“那……那妾身现在打发人送倩儿回去。”
安大人没理会她,背着手气急败坏地出了门。
安夫人见此,委屈不已,只得朝身旁的嬷嬷哭诉“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儿子好,他怨我作甚?”
只是安夫人不知晓,这世间之事,有时候最伤人的,正是至亲和朋友之间,那自以为是的‘为你好’。
左相府这边,因捉了这么个才貌双全的郎君,管事觉得完全没必要耗下去,而且这街上又挤又乱,不如早些回去交差。
安镜也是十分配合,不吵不闹,反而主动朝管事打听起他们家老爷夫人的喜好。
这让左相府的管事觉得不对劲啊,看着安镜原本俊美的面庞,眼下越来越像是那想借着相爷势直上青云的小白脸,对他也没了之前的好颜色。
弄得安镜一脸不解。
待进了左相府,直接被带往大厅去,管事则亲自去请夫人。
顺道将自己的怀疑给云氏提了,“夫人,属下有些担忧吗,这小子长得相貌倒是堂堂儒雅,可是他这一路上总在向奴才打听您跟老爷的喜好,只怕是居心叵测啊。”
云氏也听进去了,原本打算自己试一试,可没想到进了厅,发现竟然是安家的孩子。
这孩子相貌俊朗,可以说是京城才俊里的楚翘了。
“小侄见过伯母。”左相府的下人不认识,但主子他却是认识的,立马展出一个自认为最讨长辈们喜好的笑容,迎了上去。
云氏那是江湖人,不似别家的夫人那般多规矩,瞧见是他也十分欢喜,“安大人和安夫人真是教子有方,我听说你可是第十名,了不得了不得啊。”孩子是好孩子,可是这年纪,好像有些小了。
云氏心中暗咐,一面掐着手指算,这孩子整整小了她们家若心三岁。
虽说女大三抱金砖,但是安家那边未免答应,尤其是安夫人,近来出进都总将那侄女带在身边,可不就是那个意思么?于是不等安镜回话,便和蔼地笑道“安镜啊,今日之事才此乃误会,伯母这就立即让人送你回去。”
安镜一愣,他都打算改口叫岳母了?怎么要将自己送回去?难道这京城捉胥,贵族之间还有不吃窝边草的规定?
可俗话说的好,兔子虽不吃窝边草,但窝边有草何必满山跑?
急得他连连道“伯母,别啊,侄儿觉得这泱泱人群中,我既然被贵府的人带回来,可见我与小姐是有缘份的。”
原本惋惜不已的云氏听得他这话,眉头直跳,这孩子不是玩笑话吧?心仪她家闺女?
正是此时,有人来禀,安府的人来了。
安镜一听,也不着急,反而殷切的朝云氏道“伯母,既然我家来了人,那我立即打发他们回去通知我爹娘,我看今日就是个好日子,不如将婚事就此订下,您决得如何?”便是口头订下也好。又怕云氏误会,又连忙解释道“伯母放心,这三媒六聘一样不会少的。”
云氏已经有些懵了,安家怎么养了这么个傻孩子?不知道还以为他想要入赘呢?干咳了一声,也不提他的话,而是问道“我听闻,你府上有一表妹,已住了数日,此事可是真的?”
这事儿京城众所皆知了,他上次跟父亲提了后,谁知道他娘先病,好不容易好了,表妹又病。
总不能将人在病中赶回去吧?
虽然都知道是假病,但这也没到撕破脸皮的地步,所以只能容忍下来。
现在好了,自己未来的丈母娘都在怀疑了,急得他赶紧指天发誓,“伯母,我敢对天发誓,自从表妹进府,我从未与她同席,给母亲请安也错开她不在的时候,此事您若是不信,可到陆府求证,侄儿几乎都在陆府与几位朋友一起攻书。”
情急之中,他忽然想起嫂子跟云若心的关系,荷花如果没有骗自己,那自己这未来的丈母娘肯定知晓。
只是云氏一听他提及此事,顿时反应过来,莫不是这小子在陆府与女儿早就已经有所来往?但又觉得不对,真有点猫腻,自己不可能没发现。
她满脸的狐疑,急得安镜以为她不信,又赶紧将自己如何认得澹台若心的事情一一说了。
他虽说得快,但简洁明要,云氏也明白了,只是有些诧异,“这样说来,你也只见过若心三面,对她也不了解。”
“成婚后可慢慢了解,这多少夫妻,成亲前连面不是都不曾见过么?”所以安镜觉得,自己和澹台若心还算是好的。
云氏又问“那你可是知晓,若心今年多大?”
“知道,年纪不是问题,何况女大三抱金钻。”安镜也是对答如流。
云氏再问,“你如此聪明,因也明白你娘的意思,可你违背她的意愿,娶了旁人,以后你这媳妇,只怕在婆婆跟前,是要受些气的。”她倒不是担心女儿手气,就担心女儿沉不住气,自己会听到媳妇打婆婆的传闻。
这个问题可是千古难题啊。
但安镜没有半分犹豫,“我会孝敬我娘,但如果她无故为难娘子,我肯定维护娘子。”
这以往总担心女儿的婚事,可现在有青年才俊主动送上门来,云氏有有些犯难了。“此事,先等一等,还须得与老爷商量,你也先回家去。”
可好不容易被捉来?事都办成?怎么能回去?
所以被拦在厅外许久的安府管事进来,如何也带不走他们家少爷,只得回去传话。
一时,此事闹得满城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