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熟练,就好像……配合了很多次。
温晚心里小小的惊讶了一下,然后又暗暗笑自己的异想天开,他们甚至从未见过,怎么可能配合很多次。
这么想着,温晚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准备给他包扎。可是,待她仔细查看后发现,祁冷的伤口里还夹杂着些许细碎的玻璃渣。
温晚惊愕:他刚才就这样,还能紧扣着张书的手腕迫使他松开?
“你不疼吗?”
“不疼。”祁冷定定地看着温晚,眉眼甚是温柔。
只要晚晚在,多疼都不怕。
温晚收回了手中的创口贴,很是遗憾地说:“抱歉啊,你的伤口里还有好些玻璃渣,不能能贴创口贴,你可以去医务室——”
温晚忽地看向张书,睁大了乌亮的眼睛:“我们学校有医务室吧?”
张书还沉浸在刚才温晚很自然地和大佬聊天的震撼之中,呆滞地点了点头:“有的。”
刚说完,就感觉到周围的空气瞬间阴冷下来。
张书:呜呜呜……大佬好可怕!
温晚放心了,看向祁冷,认真地嘱咐他:“你去医务室找校医老师帮你包扎,你这个伤口好严重的,记得让老师把玻璃渣都要挑的干净,不然这个天气很容易化脓的。”
温晚说的一板一眼的,很是认真,张书吓得大气不敢出,悄悄看向祁冷。
出乎意料的,祁冷目不转睛地看着温晚,垂着眼睑安静地听她说话,殷红的唇微微向上翘起,酿着缱绻的笑意。
张书一愣,他还以为像祁冷这么冷漠的人是不会笑的。
祁冷似乎注意到了张书的目光,微眯着眼,眼尾微挑,眼底冰凉一片,看得张书感觉自己的小心思全被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给看透了。
犹如堕入冰窖中浑身发凉不敢和他对视。
但是……
“这些创口贴留给你吧,如果以后有需要就不会很狼狈了。”温晚抬手看了眼手表——还有两分钟上课。
“我们要回去上课了,再见了。”温晚冲祁冷弯了弯眉眼,脸颊凹下去一对小小的坑,祁冷看愣了神,眼睛都忘了眨。
她朝他挥挥手,回头叫了张书一声,然后两个人小跑着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祁冷目送着两人远去,直到连最后的一抹残影都看不见了他才收回目光。
太阳懒洋洋地释放着它的热量,连那秋风都给染上了燥燥的热意,一阵微风掠过,夹杂着松枝的清香悄然入息。
少年垂着轻若翩蝶的纤长睫羽,看着伤痕累累的手,良久,轻笑出声。
勾人的眼眸变得黑沉,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嗓音低哑,又带着说不尽的缱绻与温柔,声音轻得仿佛一切都只是虚影。
“晚晚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
“所以说你刚才真的和祁冷说话了!???”
何灿灿惊得差点叫出声,温晚瞳孔微微放大,轻轻撞了她一下,一脸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安静写作业的同学们,见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她们这才松下一口气:“你小点声音啦,大家都在自习呢~”
何灿灿自知理亏,吐了吐舌头,然后凑近了温晚,极为小心翼翼地动了动嘴唇,温晚只看见她那一张一合的口型。
至于说的什么,她一个也听不见,更看不懂。
温晚感觉到头顶上方有一群乌鸦“嘎嘎”叫着飞过。她提笔在草稿本上写下一句话:你还是写下来吧。
何灿灿点点头,提笔在纸上唰唰动笔,温晚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见她停笔,边等着她写完边无聊地想,要是何灿灿平常时写作文能这样“文思泉涌”她也不用为了秃头而担心。
干净白皙的草稿纸上写满了何灿灿龙飞凤舞的字,被何灿灿推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几分钟了。
何灿灿说:“晚晚你当时就不应该去问祁冷的,今天他竟然还能心平气和地说话,你就算特别幸运了。万一那个大魔王疯起来把你伤着了怎么办?!他是真的打女生!”
温晚想起来张书跟她说的那个被祁冷摔在地上的女生,微愣,提笔:我听班长说是十班的李佳琪?
“是啊,他竟然打女生!我最讨厌这种没风度的男生了,喜欢有错嘛?你是不知道他摔开她之后还说了句话。他说——你也配?”何灿灿越写越激动,最后干脆直接弃笔小声讲起来了,越说越愤懑,仿佛那个被摔的女生是她一样。
尽管已经好几个人都说过祁冷打女生的事情,但温晚还是不太相信。祁冷举手投足都带着贵族的优雅和矜贵,再加上初见时的印象,温晚坚信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有的时候,有些真相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但是这些话温晚不好对何灿灿说,说了很容易影响她们之间的关系,更何况,祁冷给大家的印象太过深刻,哪怕是最后是知道了祁冷是有原因的,恐怕大家一时之间也改变不了对他的看法。
温晚微敛神色,何灿灿已经恢复了平静,又小声问她:“晚晚,张书明明已经告诉你祁冷打女孩子之后你为什么还要关心他啊?这种人真的要远离唉,谁知道哪天被打的就是自己呢!”
为什么要关心他?
温晚不由得失神,仿佛又看见记忆中那个缩在角落里默默吹着伤口的自己,心抽得一疼,拉回了她的意识。
她弯了弯眼眸,笑起来时像只月牙儿,无声浅笑提笔:“我想,受伤的时候如果有人能关心自己,或许伤口就不会那么疼了。”
中午放学的时候,同学们蜂拥着挤出校门,温晚知道如果自己中午要回家的话沈雁行再忙都会来接她,沈雁行工作已经很忙了,温晚不想再让他劳累,于是就说自己想和同学在学校吃中餐不回去。
正好何灿灿家里离学校有些远,中午也不回去吃饭,两人可以做个伴,沈明和沈雁行犹豫间被她一番撒娇顿时磨得就答应了。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