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梅倒是早一步赶到,正指挥军士搭云梯,将那尸身弄下来。
“何时发现的?”慕云松沉声问道。
“约一个时辰前。”慕云梅神色严峻,“已有人认出,被杀的是飞虎营忠勇卫的千户李顺。”
“忠勇卫的千户……”慕云松脑海中蓦得一闪,似乎抓住了什么关窍。
“我方才唤了李顺手下的亲随来问话,说李顺在忠勇卫待了近二十载,为人最是亲善厚道、公正严明,深的将士们的拥护,从未结过什么仇家。”慕云梅摇头感慨,“这样好的人也杀,杀手是个疯子不成?”
“屠豹、吴奎、李顺……”慕云松沉吟道,“你是否发现,这三个被杀之人有一个共同点,便是都曾在飞虎营忠勇卫任职过!”
“还真是!”慕云梅一敲掌心,“这杀手跟忠勇卫有仇?可屠豹吴奎二人,早已从忠勇卫调离,又为何会惨遭毒手?”
“杀手可能确跟忠勇卫有仇,但不是新仇,而是旧恨。”慕云松沉吟道。
“莫非,是忠勇卫做过什么天理不容之事,才会遭到仇家如此疯狂的复仇?”慕云梅想想又摇头,“不应该啊,忠勇卫曾经是父王的亲卫军,麾下的将士皆是千挑万选,又常得父王亲自操练教诲,实在不似会做出什么有悖天理人伦之事。”
“空口无凭,去军籍司查查宗卷便知。”慕云松说着转身便走,慕云梅安排人在现场盯着,也急忙跟了上来。
“大哥,你脖颈上怎么挂了彩?”慕云梅见慕云松耳根下一道殷红血印子,饶有兴致问道。
“嗯?”慕云松自己并未意识到,伸手摸了摸,刺刺的有些疼。
“莫不是被苏姑娘给挠的?”慕云梅意味深长,“还没和好呢?”
慕云松自己也不知道,昨夜那一番借酒浇愁死缠烂打算不算和好,但如此死皮赖脸的事儿,他平生也是第一回做,自然不足为外人道也,遂佯怒道:“少八卦!办正事!”
军籍司离案发现场不远,兄弟二人便走了过去。军籍司掌管宗卷籍册的是名姓白的主事,人如其姓、须发皆白,见王爷和五爷亲来,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满头的须发都在颤抖,哆里哆嗦道:“下官拜拜拜见……”
“罢了。”慕云松不愿听他啰嗦,“将飞虎营忠勇卫的宗卷悉数拿来。”
白主事不敢怠慢,忙请慕云松在桌案前坐了,哆里哆嗦打开一扇柜子,搬了许多发黄的宗卷出来。
兄弟二人分头翻看了一阵,非但没发现什么端倪,反而愈发加深了对忠勇卫的好印象。
“忠勇卫作为北靖王亲军二十余载,跟随父王南征北战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数次救父王于绝境危难之中。”慕云梅总结,“难怪父王生前曾赞他们当得起‘忠勇’二字。”
“奇怪的是,”慕云松扶额思忖,“父王生前最后几年,却突然将这支亲军换掉了。”他记得,父王当时的说法,是体恤忠勇卫将士多年辛苦,牺牲极大,故而令忠勇卫暂卸重任,整顿修养,将亲军换成了腾骧卫,并被慕云松一直沿用至今。
如今想来,其中也许另有文章。
他兄弟二人正讨论着,却见那白主事端了热茶来,却手脚不稳,将一杯茶都泼在了慕云松衣袖上。
慕云梅有些不悦,叱道:“你慌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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