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歌愤恨道:“毁人姻缘者下地狱!我扎她都算轻的!”
锦乐手托香腮做个思忖状:“我还有个疑问啊,你说你跟表兄青梅竹马,本事要做夫妻的,那为何……”她嫌弃地将慕云歌打量一番,“你都这样一把年纪了,你表兄还未娶你?”
“……”慕云歌额角抽了抽,觉得身心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我娘说过,一个男子若真心喜欢一个女子,便恨不能早早地将她娶进门,日日跟她黏在一起。你表兄将你拖到了徐娘半老的年纪还没娶你,可见并不怎么喜欢你。”
“……”慕云歌脆弱的玻璃心碎了一地。
“倒是我苏柒姐姐,三下两下就将你表兄勾引走了,那说明你表兄对她才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不能自拔啊!”锦乐双手捧心做个陶醉状,“人家两个郎情妾意如胶似漆,你这老女人却在这里恶毒地扎小人儿,究竟是谁毁谁的姻缘?”
“……”慕云歌深感自己快要崩溃了:小妖精你是苏柒派来逼死我的吧?
“哦,你方才说毁人姻缘者下地狱,这倒是真的。”锦乐若有所思道,“我听我娘说过,人的姻缘都可在月老宫的三生石上,若有人拆散了三生石上的姻缘,待死后便要被打下蒸笼地狱,蒸得皮开肉绽,其后十世注孤生,半分姻缘也无。”
慕云歌打了个哆嗦,暗自思忖她表兄和苏柒的名字会不会在那三生石上。
她被吓得毛骨悚然,锦乐却似说到了得意之处,说罢还不忘跟慕云歌交流:“你觉得如何?反正我不是很喜欢这个蒸笼地狱,觉得不如拔舌地狱来得干脆利落。
听我娘说,所谓拔舌地狱者,专治那些生前说谎骗人、诽谤害人、挑拨离间之徒,死后被打入拔舌地狱,由小鬼掰开来人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却非一下子拔下来,而是拉长,慢拽……直至那舌头不堪重负,从舌根处生生拔下,啧啧,多么有画面感……”
她正兀自沉浸其中,连束缚着慕云歌的尾巴也不觉松懈了,却见慕云歌浑身战栗,目眦尽裂,口中神经质地念叨:“不……我不要下拔舌地狱,我不要……”
她本不信这些鬼鬼神神、天堂地狱之类,奈何一只活生生的狐妖杵在眼前,生生将她的世界观人生观,彻底颠覆了!
见这半老徐娘屁股着了火似的弹起来,口中念念叨叨地冲出门去,锦乐满意地拍了拍双手:完胜,收兵!
她早想到北靖王府来寻苏柒姐姐,奈何被她娘看的紧,今日好容易趁她娘去会情郎,她得以偷偷溜了出来,没想到这北靖王府不但地大人多,且有这样多的阴谋诡计爱恨情仇,简直比话本子还精彩,有趣有趣!
她摇身变个小狐狸模样,打算再四处去逛逛,顺便去找苏柒取取经,问她究竟是如何三两下将男人勾搭到手的。
然锦乐心目中“勾引男人很厉害”的苏柒姐姐,这两日正颓得很。
“你能不能别戳了?那时我最喜欢的青花钧瓷碟儿!”
何记饭庄里,采莲心疼地看着一条清蒸黄花鱼被苏柒用筷子尖戳成了肉糜,忍无可忍地将自己的青花钧瓷碟儿从她手里解救下来,顺手扔给她个粗瓷大碗由她折腾,“这是怎么了呀?又跟王爷吵架闹别扭了?”
“没有。”这还真不能算吵架闹别扭,而是决裂,割袍断义老死不相往来那种。
苏柒低头盯着那条被自己“凌迟处死”的黄花鱼,将它想像成某无良王爷,倒也觉得有些解气,又想想不能浪费食物,于是端起碗来往自己嘴里扒。
采莲劝道:“我看人家王爷对你极好的,天天好吃好喝好玩的给你送着,人也三天两头往你这跑,你也别太不知足了。”
听自己姐妹替他说好话,苏柒不乐意了:“你那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表面上正经八百人模人样的,其实就是个披着羊皮……不对,他也没披着羊皮,就是个披着正人君子皮的色鬼!还是荤素不忌男女通吃那种!”
采莲惊了:“有这么夸张?那是不能要了!”又抚慰地拍拍她肩膀,“没事,大不了那个便宜王妃咱不做了,令觅良缘去,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嘛。”
苏柒有些诧异:“你何时变得这么文绉绉的了?”
采莲不好意思:“我哪里会念这些诗啊词的,都是听慕五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