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夜叉听她说得有鼻子有眼儿,不禁动了心:“那你倒说说,这换脸方,如何施法?”
苏柒故作高深莫测状:“我这换脸方子,先得用四白之物,便是白珍珠、白茯苓、白牡丹、白睡莲和在一起稻碎碾粉,铺在案子上,捏成一副美人脸模样。至于这相貌么,你还可以挑选。”
“想长成什么样儿,就长成什么样儿?”赛夜叉眼睛都直了,“这好办,赶明儿我叫人到山下青楼,绑个样貌好看的花魁来,你就照着她模样捏,捏完我再把她一刀砍了,方便得很!”
“……”苏柒被她简单除暴的方式震惊了一下,缓了缓神儿方道,“好……美人脸捏好之后,便要贴在夫人脸上,只是这粘面皮,普通的胶可不行,非一种宝贝不可!”
赛夜叉正听得激动,忙问道:“什么宝贝?再贵我也找人去弄来!”
苏柒道:“此宝物名唤‘虎金’,十分罕见。碰巧我前些日子游历广宁城时曾见过……”
“在哪儿在哪儿?”赛夜叉急不可耐,“你指个地方,我这就叫人连夜下山往广宁城买去!”
苏柒抿唇一笑:“广宁城北,安平坊芙蓉街上,慧目斋。”
听闻有苏柒下落时,慕云松蓦地站起,泼了自己一身的热茶而不自知,只一把抓住葡萄肩头问道:“当真?”
“千真万确!”葡萄早已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话都说不利索,“有个凶神恶煞的人一早来敲门,进门便扬言说要‘虎金’,我和石榴姐姐当时就震惊了。因为世上根本没有‘虎金’此物,是昔日姑娘将烧麦的便便唤作‘虎金’唬我和石榴玩儿,说是包治百病的灵药,可笑我还信了!
故而这世上,知道‘虎金’的只有我们主仆三人,如今有人来买‘虎金’,定是姑娘以此法子向我们传递消息呢!”
慕云松但觉在黑暗中煎熬多日的内心,忽而有了一丝亮光,急切问道:“那人在何处?”
葡萄被王爷捏得生疼,却不敢出声:“石榴姐姐唬他说,虎金要到别处去取,让他且等等,便知会我火速来给王爷报信儿。那人想必还在慧目斋……王爷?!”
她话音未落,已不见了王爷的影子。
被派来买“虎金”的正是十六爷,上回得罪了赛夜叉夫人,本想着此番能戴罪立功,自是日夜兼程来买“虎金”,不想“虎金”没等到,却等来了猝不及防的一顿毒打。
十六爷本就不是个硬气的主儿,几番拳脚下来便忙不迭的招了,说三日前确是绑了个美貌姑娘上山,如今正在千佛岭寨子里。
苏柒竟被山匪绑架了……慕云松双目骤然赤红,一把掐住了十六爷的脖子:“她可有受伤?可有人……欺负她?”
十六爷深深感受到死亡的威胁,竭尽全力道:“没有……说是要将她送给夫人的爹当寿礼去……她又张罗帮夫人换脸皮……有夫人罩着,没人敢碰她……”
慕云松挥手将他扔到一边,大喘了两口气,忽然有种劫后余生的眩晕感。
这几日里,他派出大量暗卫、线人、斥候日日夜夜的打探,几乎将广宁城内外都翻了过来,偏偏没有她半点消息。
他如同日日在火上烤着,夜夜卧于钉板之上,煎熬得几乎要疯了。
他愈发担心,苏柒是被天鹰盟的杀手劫走,此番凶多吉少。
每每想至此,他便心痛悔恨得不能自持:若他当初能好好待她,若能多信她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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