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见慕云松依旧泰然自若地饮茶,索性一把将他的茶杯按下去,在他耳边低声道:“我知道,这选择对你来说很难,且颇多顾忌。但做兄弟的不能不替你考虑:吴老头那日说得明白,上策杀之,乃是永绝后患的最佳选择!”他一挑眉,“这簪花馆上下两层,被我布置了五十杀手,皆是精英翘楚,干掉他手下的暗卫不成问题。”
赫连钰又向门外瞟了一眼:“馆外还埋伏着一百刀斧手和一百弓箭手,皆时刻待命,”他握了握慕云松端着茶杯的手,“只等你摔杯为号!”
他此言一出,慕云松赶忙攥紧了手里的茶杯,皱眉望他道:“你做着许多筹谋之前,为何不与我商议?”
“与你商议,你又要犹豫不决!”赫连钰坚定决绝,“兄弟,听我一句劝: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大丈夫该出手时就出手,否则以你与他的宿怨,不是他死,就是你亡!”
慕云松叹道:“我自然知道,只是若真声势浩大地动起手来,这簪花馆里许多无辜男女,必定也要卷入其中枉送了性命。他们皆是我广宁城的子民,你让我如何交代?”
赫连钰刚想劝他“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又想到以慕云松素来爱民如子的性子自是不会听,“你若顾忌这许多,便换第二种策略,让他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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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回青楼满堂会
赫连钰说着,朝身畔勾了勾手,便见一黑衣蒙面的高挑女子娉婷而来,冲三人福了福身,抬手摘下了脸上的面纱。
一双葡萄似的黝黑眸子似嗔似笑,睫毛浓密似扇,眼窝深深而鼻梁却高耸,显然不是中原女子。
“此女名叫阿比旦,乃是西域五莲教的得意弟子,擅长使毒,但使近得身前,便可杀人于无形。”
慕云松听罢,心中正有些诧异,那阿比旦却已如同水蛇般贴了上来,在他耳边柔媚娇笑道:“但听王爷吩咐!”
慕云松方要开口拒绝,却忽闻大厅戏台上舞乐声起,众人目光皆被吸引过去。赫连钰趁势拍了拍他肩膀:“你且考虑考虑,我到那边去盯着。”
说罢,便步履匆匆地走了,到另一侧邻窗位上坐下,与慕云松兄弟一东一西,成掎角之势。
戏台上丝竹管弦声起,一群身着绮丽罗裙的舞姬鱼贯上台,手持花鼓做鼓上舞,舞到精彩处如惊鸿翩翩、桃花初绽,引来台下一片叫好之声。
阿比旦见身旁的男人一派冷漠、毫无表情,遂调笑闲聊道:“看来王爷是秦楼楚馆里的常客,见惯了绿柳桃红、环肥燕瘦,故而对这些庸脂俗粉没什么兴趣?”
秦楼楚馆的常客?慕云松深觉冤枉,努力回忆了一下,上次去青楼,还是在东风镇时候,不但险些被那个叫悦娘的花魁取了性命,还惹得苏柒大病了一场。
想至此,他心中又不免惴惴:今日虽为非常之举,但若再被苏柒知道了……
她本就因为他娶妻之事气着,若再加上逛青楼的黑料……
慕云松觉得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暗下决心,要让参与此事之人全部三缄其口,打死也不能透露半个字出去。
他正想着,忽闻门口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喧闹,伴着一个女子羞恼的尖叫:“哎呦我的天呐!这可让奴家如何见人!”
她这一声太过高亢,惹得众人的目光都从戏台上转去,但见一个妓娘竟半裸着身子,正一手捂着自己胸前的大红肚兜,一手扯着个白衣小公子,口中叫到:“羞煞人了!你可不能走!”
那白衣小公子满身的窘态,口中连道“对不住”,手忙脚乱地挣扎,偏偏一只脚陷在那妓娘繁复无比的纱裙上出不来,挣脱间又是“哧啦”一声响,竟是将那纱裙再度扯下了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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