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料到得书房门口,却见小妾翠凝正立在房中,手里握着的,正是慕云柏的飞燕刀!”
飞燕刀……苏柒脑子里灵光一闪,依稀抓住了什么关窍,细细想来却又不甚清楚,只听英娘继续道:
“我本以为,是慕云柏临行前也叮嘱过翠凝,但那时看翠凝的样子,却又不像是在拭刀,便问她拿相公的刀做什么。
这翠凝自幼侍候慕云柏,平日里是个聪明伶俐的,对我也算恭顺,偏今夜如同撞了邪似的,既不行礼也不答话,至转过脸来,用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那眼神……”
英娘说至此,忽然顿了顿,绣眉轻蹙有些后怕的样子,叹道:“那眼神像个鬼似的,着实骇人。”
苏柒顿时想起女先生那双黑惨惨犹如无底洞似的眼睛。
“我当时就觉得翠凝有些不对劲,遂上前一把将她手里的飞燕刀夺了过来,熟料她突然向我伸手,我那时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就觉得十分难受,好像……”
见英娘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苏柒替她补上:“好像魂魄要被吸走了似的?”
“没错!我那时情急之下,便奋力拔了飞燕刀向她刺去,结果……”
英娘说至此,陡然收声叹了口气:“我真的无心杀她……阖府上下都说我性子暴烈、驭夫如虎,但翠凝在慕云柏身边伺候了十几年,也算是尽心尽力,我平日里从未苛待过她,又岂会有杀她之心?”她垂颈苦笑道,“只是这般诡异古怪之事,说出来又有谁会信呢?”
苏柒笃定点头:“我信!我昨夜在王爷的书房偶遇女先生,她也与翠凝一般无二!”
“当真?”英娘骇然,但很快便信了,“今日替钟毓入殓时,我也曾查看她的伤口,听说是被你当胸一剑刺穿。但唯有我知道,钟毓幼年时因身子孱弱,曾被我拉着强迫练了几年的功夫,虽说不算高强,但多少有些御敌的底子。若能被你不偏不倚地当胸一剑,那她的功夫也算是白练了。”
知音啊知音……苏柒看英娘的目光都含着感激,“我当时拔剑只求自卫,是她自己合身扑了上来,倒像一心求死似的!”
苏柒越说越觉得古怪,索性换个姿势盘膝坐在蒲团上,掰着指头开始细数:“先是岁寒苑的李二离奇身死,手里拿着五爷心爱的子母铳;再是女先生莫名出现在王爷的书房,拿了他惯用的白玉狼豪;今夜又是你院里的翠凝,不知何故去碰二爷钟爱的飞燕刀……”
英娘索性也坐下来:“然后,这三个人都死了,除去李二死因不明,钟毓和翠凝两个,却是让你我当了冤大头!”
苏柒思忖道:“若是同一个妖孽所为,接连附身于这三个人身上,一而再地去偷慕家三兄弟心爱惯用之物,究竟意欲何为?”总不见得,是出于崇拜之情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