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柒瞪他一眼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摧之,没听说过?”
“自然听过,只是觉得这话跟你,并无半文钱关系。”李锦耸耸肩,“那老头,还寻不寻了?”
“我是不方便进去了,烦劳你再去探听一二,我回去等你消息。”苏柒叮嘱完,抹了抹额角跑出的汗,转身向院门口走,心中有些忐忑:
她一个待嫁的准新娘,本应该乖乖待在侯府养精蓄锐准备大婚,却大半夜的一身小厮装扮混迹在南风馆里……
她忍不住喃喃自语:“这要让我家王爷知道了……”
“你家王爷,已经知道了。”
苏柒脚步一顿,险些喷出一口老血来,僵硬回头尬笑道:“王……王爷……”
便见他家王爷正一袭黑色夜行衣,正满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她。
苏柒“咚”地咽了口口水,“王爷……”
望着自己的小娇妻,慕云松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压住心头的火儿,着实无奈道:“你说你一个马上要成亲的……”
熟料他的说教刚起了个头儿,竟被苏柒瞬间抢了过去:“你也知道自己是马上要成亲的人了,啊?竟敢背着我大半夜来逛南风馆?!慕云松你长本事了啊!”
慕云松被她吼得愣了愣,尚未想明白自己的台词为何被她抢了,便觉耳根一痛,竟是被小娇妻一把揪住了耳朵,气急败坏嚷道:“说!这里哪个小倌儿是你的相好?姑奶奶这就去一枪打死他!”
堂堂北靖王爷,何时受过这等待遇?百忙中忍着痛去掩她的嘴:“姑奶奶你小点声!想让整个广宁的人都知道,北靖王和准王妃在南风馆里偶遇?”
苏柒想想也是,便识相地住了口,揪着他耳朵的手却是不松:“如今偶遇也偶遇了,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啊!”
“我……”慕云松被她揪得半边脸都红了,“自然是有要事前来!”心中暗自腹诽:为何回回逛秦楼都能被她撞见,真是见了鬼了!
倒忘了,她还真能见到鬼……
“在南风馆里能办什么要事,啊?”
“此乃机密军情,不能让你知道!”慕云松感觉耳朵都被揪麻了,咬牙道:“真的!还不快把手放开!还没成亲就敢揪相公的耳朵,成何体统!”
苏柒这一番大张旗鼓的质问,本就是为了虚张声势,将自己逛南风馆的事糊弄过去,如今见成效显著,便适时地见好就收,松开手冷哼道:“姑且信你一回!若有下回,家法处置!”
慕云松口中称“是”,忽然意识到,自己何时变得与慕云柏一样的妻管严,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他尴尬地咳了一声,将话题扯回来:“你不好好在侯府待着,为何在此?”
怎么又被他想起来了?苏柒着实懊恼:方才就不该放手,揪着耳朵继续一哭二闹才对……但被他这么一问,她才想起了自己大半夜跑出来的初衷……的初衷,随换上个哀怨表情道:“我为何不好好在侯府待着?我若再待下去,就要被人害成猪头了!”
说着,故作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样子,将怀里的瓶罐一个个掏出来,塞到慕云松手里:“是你说要护我一世周全,是你说我杀人放火都替我兜着,这事儿,你得替我做主!”
慕云松翌日清晨方回到栖梧院,见自家五弟已在书房里等他,见面便意味深长道:“大哥夜探女真人行踪,竟足足忙了一夜,真是辛苦!”
慕云松轻咳了一声,刻意扯了扯衣领,掩住脖颈上的一点红痕。敷衍道:“还好。”
慕云梅不依不饶:“那大哥可查探清楚了,那个女真族首领潜入我广宁,所为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