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我慕云梅有朝一日,会被关在自家的地牢里!”
阴暗潮、湿的牢狱中,慕云梅无数次试图挣开缚在身上的铁链,终是徒劳,“得想个法子出去啊!”
被绑在不远处的慕云柏便叹道:“如何出去?那混账东西勾结天鹰盟杀手,将整个王府围得水泄不通,只怕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那怎么办?”慕云梅便有些烦躁,“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老三奸计得逞,将整个慕家毁于一旦!”
听着他二人的对话,慕云松心中着实懊恼:他实在太期盼这场婚礼,连日来沉浸在对未来的期许之中,不知不觉便放松了警惕,被慕云枫抓住了可乘之机。
慕云枫有句话说得没错,他慕云松,其实是个自以为是、刚愎自用的家伙,是他的自私、他的过错,让北靖王府陷入了空前的危机之中。
但他也明白,如今懊恼自责毫无用处。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在冰冷潮、湿的牢狱中冷静下来,闭上双眼,将整个北靖王府的每个角落,王府中人错综复杂的关系,在头脑中迅速盘点。
“大哥?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慕云梅叫道,“如今我们要怎么办?”
慕云松挣开眼,眸光闪过,将头靠在牢房的墙壁上:“等。”
“等?”慕云梅以为自家大哥这是彻底放弃了,“等什么?等那混蛋来送咱们三个去见列祖列宗?”
慕云松此时反倒淡定下来:“便是见了祖宗,他们听闻你是如何死的,也定然要大骂你笨蛋。”
“大哥你……”慕云梅着实惊诧,自家大哥此时竟还有心思开玩笑,继而忽然明悟半分,“等……谁?”
慕云松索性卖个关子:“便是苍蝇进不来的地方,有个聒噪的小家伙,却定能进来。”
他说罢,抬眸望向地牢中投来的一丝微弱的光:没想到有朝一日,拯救整个慕家的希望,倒要押在一个妖的身上。
既然只能干等,慕云松索性花时间理一理其他的线索,“关于当年戚家满门抄斩之事,你们可知道些什么隐情?”
听大哥骤然问起此事,慕云柏想了想,道:“那时我也不过十四五岁,老五年纪更小。但我依稀记得,听说是悦来茶馆的人在北境迷翻了个异族人,从他身上搜出大量新式火器的图纸,便上报了定远侯府。
赫连老侯爷觉得兹事重大,便指使手下人盯着那异族人顺藤摸瓜,最终牵涉到一个瓦勒族的王亲。赫连家的人便设计将那王亲抓了来审问,审到最后,那瓦勒王亲受不住酷刑,招认说是贿赂了燕北军雷军中一名姓戚的统帅,予他重礼才换得了这些图纸,形容其音容相貌,与戚将军分毫不差。
人证物证具在,便坐实了戚将军通敌叛国、私售军火的罪名。”慕云柏说罢,有些忐忑地望了大哥一眼,“以大燕律论罪,确该满门抄斩。”
慕云梅听罢,不禁叹道:“我那时虽年幼,但也常在燕北军中见到戚将军,只觉此人性格豪爽又才华横溢,还曾带我去他的衙署,教我看他绘制的火器图谱。”如今想来,自己对钻研火器的热爱,正是源自这位戚将军的启蒙教导,“这样一位惊才艳艳的将军,为何要做出通敌之事呢?”
慕云松阖眸思忖了片刻,忽然道:“你们是否觉得奇怪,当年虽说戚将军私售火器人证物证俱全,但依父王来说,也应该先将戚将军逮捕,调查审问,与证人对簿公堂之后再定罪。
但彼时,据说父王在‘盛怒之下’,直接定了戚将军满门抄斩之罪,并派其亲卫忠勇卫火速行刑,将戚家上下二十口悉数斩杀之后,还放火烧院,做得可谓决绝。”
他这样一说,连慕云柏和慕云梅也觉得事有蹊跷,“大哥的意思是,这中间有蹊跷?难道当年父王是受了什么人胁迫,不得不对戚家痛下杀手?”
“父王是否受胁迫尚不清楚。”慕云松道,“但此事,极可能并非出自父王本心。”他便提起当年,菩提树妖张浦杀忠勇卫将士报仇之时,从军籍司偷出一卷宗卷之事,“可惜那本记载戚家案子的宗卷,已然随着张浦焚烧,我当时醒悟过来竭力去救时,也不过从火中捞出半张未烧尽的纸,纸上正是父王的笔迹,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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