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棉放下手机。
她轻轻地呼了口气,眉头舒展开来。
“爸,妈,明远能说话了,这会儿醒着的。医生做了临床诊断,确实是轻微的脑震荡,其他方面也没有大碍,养一段时间就能好了。”
卢慧敏欣喜地说:“谢天谢地,谢天谢地,我们明远吉人有天相,我来之前还托善德大师替我们明远诵经祈福,这次回去后得给他们多捐点功德钱,以后还得让佛祖多多保佑我们明远……骑马也能出事,真是流年不利,得让佛祖保佑明远以后拍戏安安全全平平安安的……”
说到这儿,卢慧敏迅速地看了眼自己的丈夫,又不动声色地接了句:“还有礼初,礼初整天忙里忙外的,为星龙操碎了心,也得让佛祖保佑礼初身体健康,家庭和睦。”
卢慧敏搁下了筷子,说:“别吃了,我们赶紧回医院看看儿子吧。”
三人离开医院后,就在外面找了家餐馆。
菜刚上齐,苏棉就接到了李医生的电话,一桌子菜基本没怎么碰。
秦严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碗里,慢声说:“醒都醒了,不差一时半会,吃完再回去。医生也说没有大碍,让他一个人好好待着,思考下为什么要逞强,有武替不用,偏要自己上马,现在摔了全家人为他折腾。多大的人,一点儿都知道考虑后果。”
卢慧敏说:“是马的问题,不是儿子的问题。”
秦严说:“你就宠着他吧。”
苏棉见状,拿起手机看了几眼,轻声细语地道:“爸,妈,李医生说要当面交待家属一些注意事项,要不您和妈先吃着,我回去和李医生交流。”
卢慧敏说:“我吃不下,我和你回去,谁吃得下自己吃。”
说着,卢慧敏女士拉起苏棉就往包厢口走去。
等出了包厢门口,卢慧敏就开始低声抱怨——
“凡事都有意外,明远马术厉害,骑个马怎么了?说得好像明远故意从马背摔下来一样……”
“都这么多年了,一直都这样,要是换礼初从马背摔下来,他肯定不这么说。”
“明远怎么逞强了?”
“别人家的孩子都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公公就只有一边是肉。”
“听到儿子醒来都不着急去看,有他这样的人吗?”
……
苏棉温声道:“妈,您看明远一出事,他也立马放下手里的事和您一块过来了,这两天也一直陪着您。爸也是担心明远的。我看爸就是嘴皮子硬,严父严父,都是外表严格内心柔软。医生说了明远没什么大碍,爸爸也放心了,可能就是表达爱意的方式不一样吧。”
听自家儿媳妇轻轻柔柔的一番说词,卢慧敏倒是没那么气了,说:“不管他了,我们先回医院看明远,他要吃就自己吃个够,吃出脂肪肝也活该。”
苏棉早已熟悉自家公婆的相处模式,也知道自家公公对秦明远比秦礼初要严厉得多。具体原因她听卢慧敏说过,也能理解。
秦礼初的母亲逝世没半年,秦严又娶了门当户对的卢慧敏,难免会对长子多几分愧疚,养育时也多几分宽容。
不过秦严与卢慧敏也就只有在有关秦明远的问题时偶有争执,其余大多时候都是相敬如宾,遇事也是有商有量,也算是豪门里的典范夫妻了。不然卢慧敏平日里拉她在大众面前遛弯,也不会说她是小秦太太了。
苏棉默默叹了声。
她有时候甚至觉得秦明远说话带刺说不定是遗传了她这位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