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阮锋并不是明天回来。
霍胤并没有什么道德感,他也不会觉得亏欠阮锋。
霍胤本就不把阮锋当朋友,一开始的接触,只是想挖阮锋到自己公司, 后来,便是看上了阮锋的漂亮女儿。
倘若没有阮时颜,霍胤早就和阮锋没了太多往来。
一切都是因为阮时颜。
霍胤揉着阮时颜的脸, 她才是一切罪恶的起源。
两天后,阮锋告诉了霍胤他什么时候会到,地点是在阮锋某个朋友开的私人餐厅里。
阮时颜一大早上醒来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她墨色长发散在肩头,一字领的睡衣让她锁骨格外鲜明诱人,霍胤把她摇醒,阮时颜跪坐在床上,轻轻揉着自己的眉心。
他拉了阮时颜一把,握住阮时颜纤细的小腿,拿了长筒袜给她套上:“今天你爸爸回来。”
阮时颜有些懵懂:“唔……”
反应了一下,她才意识到霍胤说了什么:“我爸爸出差回家了?”
“……”霍胤握住她另一只脚,虽然霍胤不是足控,但是,阮时颜的小脚却容易让人产生性冲动,她双足纤巧,芙蓉石雕刻一般,泛着很柔和的粉色,那颜色仿佛桃花拧成的汁子落在了羊脂白玉里,干干净净,和她身上一样,香香软软。
“没有,只是今天回来陪你吃顿饭,别太高兴。”霍胤的脸色很不好,他捏着阮时颜纤弱细足,她白玉般的脚背瞬间出现了鲜明指痕,“脚太小了。”
她疼得皱眉:“我当然不会高兴,我爸爸肯定不知道你晚上抱着我睡,他如果知道了,肯定也不高兴。”
霍胤捏了捏她的脚踝:“别乱说话。”
他半跪着给她穿袜子,阮时颜的脚突然抵在了霍胤的胸口处:“我自己穿。”
霍胤的眸子危险眯了起来。
阮时颜唇瓣上的伤痕已经没有了,她低着头,肤色如新雪,眼睫毛轻轻垂下。
阮时颜喂了小咪后,就和霍胤一起出门了。她许久没有见到阮锋,心里也很想念。
霍胤带阮锋来到餐厅后,意外看到阮锋身边还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俊雅斯文,戴着金丝边框的眼镜,三十出头的年龄,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风雅气质。
阮锋站了起来:“霍总,颜颜。”
阮时颜几步上前,阮锋拥抱女儿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这段时间是不是想念爸爸了?”
阮时颜“嗯”了一声。
阮锋道:“等爸爸忙完所有的工作就回家。你猜爸爸遇到了谁?”
阮时颜不知道,轻轻摇头。
阮锋道:“你以前的国画老师,柳老师。”
霍胤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阮锋给他们介绍:“霍总,这是颜颜曾经的老师,柳老师。”
“柳老师,这是我的朋友,刚刚还和你说起的霍总。”
霍胤认得柳渭,书香世家,柳渭的父亲是国画大师,某个知名书画院的院长,柳渭年少成才,在业内很有名气。曾经就有人送给霍胤一副柳渭的山水画。
柳渭自然也认识霍胤,只是没有接触过。
他方才在餐厅用餐后看到阮锋,才想起几年前教过的那名安静少女。
柳渭至今不忘阮时颜。
那时阮时颜年纪小,总是穿着青色的衫子黑色裙子来上课,墨发松松绑起,就像民国走来的女学生,她肤色极白,眼波流转间勾魂夺魄,眼睛很美。
柳渭曾对人夸赞过,他说他有一个女学生,年纪虽小却已经是祸水了,一双天然含情的双眸为她添了一半的美貌。
他和阮时颜只谈作画,不谈其他,就算柳渭问其他,阮时颜也不回答。她特别沉静,不喜和人交谈。
柳渭主攻山水画,阮时颜也学山水画,后来,柳渭意外看她临摹《簪花仕女图》,其他都画得很出彩,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出彩,唯独画中的白鹤和原图不同,那只白鹤让人惊艳,飘飘然仿佛要从画中出来,她绘画时神情专注,眉间却仿佛笼着一段轻愁。
阮时颜小小年龄,却有不符合她年龄的美。
那时,柳渭隐隐觉察到了自己的某些念头,只是他不敢想,也不能想。
阮时颜后来在某个书画展中得奖,奖项分量不轻,得奖的作品叫做《鹤鸣九皋》,柳渭看到报纸上有关她的采访,才知道阮时颜其实更喜欢写意花鸟画。她国画和油画都画得很好,前途无限,柳渭画高价偷偷买下她得奖的作品,他知道,只要阮时颜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两个人会再遇见。
只是没想到,刚刚遇到阮时颜的父亲阮锋,才知道阮时颜双目失明了。
画师双眼失明,差不多相当于音乐家双耳失聪。
阮家并不缺钱,阮锋也不是汲汲营营追求富贵的人,阮时颜出事情,阮锋也不觉得失去了一个前途无限能当摇钱树的女儿,他只心疼阮时颜。怕将来自己走了,阮时颜视力仍旧不恢复,没有人照顾阮时颜。
现在柳渭看到阮时颜,她双眸仍旧沉静水润,却少了神韵,那种看景看物看画时脉脉含情的勾魂韵味少了。
和他当初想的一般,失去这双眼睛,阮时颜失去了一半的美貌。
不过她容貌比当初要美,阮时颜已经长开了许多,五官更加精致,身材更加完美,气质和从前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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