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师娘虽然相处和谐,但是依然相互之间依然略生疏,师父只能这边陪了又去陪那边,很是麻烦。
俞幼悠轻咳一声:“谁让我们丹鼎宗都是热心肠的大善人呢。”
狂浪生听到俞幼悠的解释暗自后悔,低声同自家师弟道:“早知道我们就该再送个蹴鞠什么的……日后新来了夫人能一起玩,增进感情。”
俞长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外面的场景其乐融融。
院内的气氛就没那么好了。
俞念柔这会儿正红着眼,恼怒地砸着房中的东西,婢女被吓得一声不敢吭,只能喏喏地低着头。
在察觉到有人影靠近后,婢女抬头一看,微松了口气。
“夫人……”
崔能儿声音冷冷淡淡,全然不似往日的温柔:“你先退下吧,我来劝她。”
待婢女退下后,崔能儿沉下脸,半是失望半是无奈地看向俞念柔。
“念柔,够了!”
俞念柔眼睛通红,没了外人后她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哽咽着哭出来:“娘,昨夜爹爹总算记得来看我,都到门外了,我原想气他两句再开门,结果才刚说两句话,隔壁院子的那个狐狸精就把他叫走了!”
崔能儿垂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俞念柔呜咽着恨恨道:“那个叫柔儿的女人说句肚子疼,爹爹居然就不管我脸上的伤……”
“你知道为什么吗?”崔能儿脸上浮出些疲倦和讽笑:“因为那个女人是你爹在微末时就惦记着的未婚妻,不过那时候他家道中落,而那女人被家族逼着同他取消婚约,私下却屡屡助他。”
俞念柔的眼睛逐渐睁大,半晌都没能说出话来。
她从没见过自己母亲用这样的表情和声音,她颤声道:“可是您曾陪他出生入死,还一起逃出妖界……”
这些都是为修真界所赞誉的美事。
崔能儿声音飘忽:“是啊,可是你父亲生来不凡,与他出生入死过的女子太多了,外面那三个,全都与他同历过惊心动魄的事。”
她爱怜地摸着女儿的头:“念柔念柔……你以为你这名字是如何来的?因为他一直都念着自己的未婚妻,那个叫柔儿的女人。”
俞念柔的呼吸一窒,她张了张嘴,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崔能儿叹息道:“你且收收你的脾气吧,以前你父亲就你这一个女儿所以宠着你,但日后……唉。”
她欲言又止,反而让俞念柔更加慌乱,后者捏紧了母亲的手磕磕巴巴地问:“娘,你这话什么意思?”
崔能儿苦笑着摇摇头,几乎是在叹息:“你还不知道吧,那个叫柔儿的女人,肚子里已经怀了你的弟弟或者妹妹了。”
一桩接一桩的惨事砸下来,俞念柔的脑子都有些恍惚了。
她的泪水浸透了面纱,看着自己素来善良温柔的母亲眼中的绝望,只觉得崩溃。
沉默良久后,俞念柔倏然起身,唤出自己的飞剑,一字一句道:“娘,你等着。”
崔能儿似乎有些不解,抬头看着她:“念柔,你要做什么?”
俞念柔握着剑,银牙一咬:“我就不信一个女人会比亲生女儿重要!今天我定要将那女人赶出不灭峰!”
崔能儿在后面轻声唤了句“念柔不可”,然而也不知是俞念柔跑得太快还是她走了神,堂堂元婴期的修士,竟然也没拦住俞念柔这个筑基期。
修士们修建院子的速度极快,加之珍宝阁亲自送货上门,所以峰顶正院在一夜之间便多出了三处精致的别院了。
俞不灭昨日还颇有雅兴地为正院和这三个别院提了字,分成春夏秋冬四院,大有四房道侣不分高低的含义在其中。
此时的俞不灭正在其中一个院子中,哄着年纪最小的娇娇修习剑术。
然后便倏然皱眉,猛地转头看向了隔壁院子。
一道剑光飞闪入内,俞念柔虽然性子骄纵,但是天赋却尤其出众,还不到十四岁就要突破金丹期了。
她身形轻矫,持剑径直飞向那个叫柔儿的女修。
后者轻描淡写地一抬眸,元婴期的灵力挡了这记攻击,寒声道:“没规矩,滚。”
俞念柔一想到她就想起自己名字的来历,再凝眸恨恨地看向她尚未显怀的肚子,更是替自己母亲委屈。
“贱人!我娘是北境高门崔家的高贵嫡女,是我爹立下天道契誓结成的道侣,你不过是一爬床的贱婢,也敢这样猖狂!”
柔儿蹙眉,她修为已是元婴,远比俞念柔强,自然也察觉到隔壁院子越来越近的气息。
她无声地笑了笑,淡淡道:“小丫头,我肚子里可是有你的弟弟妹妹,你居然拿剑指着我?”
一听到这个,俞念柔果真被激出更大的火气。
“我爹只要我和长安就够了,哪里还要你肚子里的小孽种!”
她扬剑一挥,不管不顾地直接冲着柔儿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