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狼族的,还是一头负伤的白狼……还是白犬?”
俞幼悠咽了咽唾液,感受着身体下方的白狼在那超级加倍的昏睡药下逐渐软下去,狂跳的心也变得稍安。
还好她方才演技够好装掉水,让这头狼对她失去防备,加之它身受了重伤,这才让她抓到了机会。
这样看来,妖皇身上的咬伤很可能不是它自己发疯咬的,而是这头藏匿在云中山脉的白狼咬的!当然外公也是好样的,都把这头白狼咬得半死不活了!
那边的乌未央突然没有了声音,俞幼悠又催了两声派救兵来。
终于,乌未央声音古怪地开口了:“你说的白狼……就是给你和陛下送药来的人。”
俞幼悠听傻了:“你身为翼族……为什么会派一只狼来?”
乌未央很尴尬:“不是派,是大人主动要来的。他是现在的一队队长,也是陛下亲自教养的义子。”
按辈分算来,你其实还该叫他一声小舅舅,乌未央把最惊悚的这句给憋了回去。
不过她潜意识觉得俞幼悠那边好像不对劲,于是追问了句:“你们已经见面了吗?”
俞幼悠:“……我俩友好会晤了,我先跟这位前辈聊会儿天,乌前辈再见。”
她飞快断掉传讯符,另一只手也逐渐松下,一个漂亮的翻身从白狼脖子上跳下,裹着一张毯子陷入了沉思。
寒潭清澈的水面浮着白狼的长毛,深色的血从它身体洇出,又被水流冲散。
它没有被昏睡丹药晕,但是距离失去知觉也距离不远了,金色的眸子逐渐眯起,却死活不愿意躺下去,四爪还是站得笔直。
最后还是嗅到味儿的妖皇从狼穴一跃而下,熟络地冲着白狼嗷了一声,然后径直叼起白狼的后颈,带着它往瀑布后的山洞去。
俞幼悠挠了挠头,赶紧抱住自家外公的后腿,坐顺风狼跟着上去。
回到山洞后,白狼还是直僵僵地伸直四爪保持着站姿,妖皇拿爪子推它一下,它轰然倒塌,俞幼悠才发现它好像早就被药晕了。
也是,当时她误以为白狼是刺客,所以把剩下的所有昏睡丹全摸出来了,约莫也就二三十倍的药量吧……
妖皇用爪子刨了刨白狼,发现它没动静了,于是低头在它身上嗅了嗅,然后伸出舌头开始替白狼舔那只受伤的爪子。
舔了两口习惯性地想偏过头去吐毛球,结果发现白狼好像没掉毛了。
于是妖皇更加满意,转了个方向准备给狼背上的那道血口子也舔舔止血。
它还记得这头白狼崽子,跟这只新捡来的崽子一样,都是不太会舔毛的蠢崽子,瞧瞧这满身的血,一看就是没舔过的!
刚刚跑去角落套上衣服的俞幼悠飞快跑来阻止,把妖皇的脑袋往边上推:“别舔了!我来给他治伤!”
妖皇以为这只小崽子不平衡了,于是很敷衍地也在她脑门顶上舔了两下,以示公正。
俞幼悠面无表情地抹掉一头的湿漉漉,然后摸了一把糖豆出来:“你一边吃去,我要治狼,你别打扰我了。”
巨狼低头嗅了嗅,冷傲地舔走了。
借着昏睡丹的效用,俞幼悠正好能给巨狼检查伤势了。
这只白狼的身形比之妖皇略小一圈,估计在妖族算来也刚成年不久,但是跟她比起来要大得多了,毕竟十多岁对妖修来说只是幼崽。
“背上有两道剑伤……咦?这剑气怎么和俞长安的有点像?”俞幼悠皱眉,心中浮出些许不妙。
眼下剧情怕是已经进展到后半册,也就是被丧尸咬掉的内容了,她不知道龙傲天到底在做什么,该不会又潜入妖都来“斩妖除魔”了吧?
伤口又渗出不少血,俞幼悠收起其他念头,开始专注地给白狼止血。
俞幼悠习惯性地安抚伤患:“止痛药先前全给陛下吃了,你就只能忍忍,实在忍不住就嗷呜两嗓子发泄吧。”
然而白狼还昏着,没嗷呜。
俞幼悠挽着袖子排出无数工具,小心地替它止血缝伤,只是上面萦绕着那些剑气着实麻烦,眼看伤口就快愈合,却又很快被剑气绞出细密的伤口。
更恐怖的伤还是尾巴那处的伤。
白狼原本蓬松巨大的尾巴早就被血水弄湿,尾巴几乎被利剑连根斩断,此刻仅剩一小块皮肉还连着,没有直接垂断而下。
这样的凄惨模样,就连曾觊觎大尾巴无数次的俞幼悠一时间都没能认出。
想到这是外公的亲信,而且它的白毛真的很漂亮,俞幼悠只能忍着心痛,把自己吃的丹药抠搜地分出半粒喂给白狼……
算了,这头白狼这么大,还是给一粒吧。
把药塞到狼嘴里后,俞幼悠挪到它的身后,小心地碰上了它的尾巴根。
这时,强行驱散昏睡丹的白狼微微眯起眼,用金色的瞳注视着那个纤弱的背影。
在尾巴被碰到的瞬间,白狼瞬间清醒,果断地用爪子抓住那条秃尾巴,想把俞幼悠拽离自己的尾巴。
俞幼悠回头,见他醒了也不惊讶,只严肃道:“这位狼前辈,你尾巴再不接就要断了,别乱动。”
白狼用金色的瞳孔冷冷地注视着她,爪子力道不减,依然坚决地把她拖离。
俞幼悠思考片刻,目光落在尾巴根下面的两坨毛绒球……差不多明白这位为什么这么急了。
她给毛绒绒治病时早看惯了,踏雪更是毫无遮蔽地天天在大家面前乱晃,身为医修,对这种东西要是害羞不敢看那才真的是可笑。
虽然俞幼悠平时是没什么正形,但是在治病的态度上她比谁都专业。
她想起这头白狼跟外公不同,别人还抱有理智,不像妖皇似的已然成了只野兽,估计是觉得不好意思吧。
不过俞幼悠也不知道它为什么害羞,先前她在雪原上给翼族和狮族也接过尾巴,别兽变成原型后都还挺坦然淡定的,更别说妖都随处可见的妖族原型了,全都坦蛋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