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家有地吗?”
“有,都是村里人帮他耕种,把稻子收回给他。还有,他家的菜园子也种满了菜,村里人轮流帮他浇水。”
陈文干感慨:“村里人真好。”
陈猛点头道:“嗯,其实陈家村除了离街镇远,其他都挺好,我妈妈每次说起娘家,脸上都带着笑。”
陈文干想起自己柳镇的老家,什么时候,父母说起柳镇老家时,脸上才会带着笑呢?
“回老家”,该是多么亲切美好的事情。可是,从陈文干懂事时起,这事似乎就有些沉重。陈文干记得,每次春节前,父亲母亲就准备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回老家。
可是,晚上回市区时,除了陈文干兜里会多了几个小红包外,父母一般都是两手空空。还有就是母亲暗沉的脸和父亲有些尴尬的笑。
这与回青山镇探亲截然不同,在陈文干的记忆里,外婆总是把花生、黄豆,还有各色菜干,红薯干塞满几个袋子。
外公也不甘示弱,见老伴拿农产品,他就拿药材。什么枸杞、党参、菊花、金银花、甘草、陈皮之类的,也装成一大袋。
“有太阳的时候拿出来晒晒。”外公通常会叮嘱汪依桐。
当然,陈文干兜里装的红包也要比在柳镇老家收到的更多更大。有时,都足够他一年的零花钱。
除了小叔陈志光,陈文干对柳镇陈家没有一丝归属感,有时,别人问他是哪里人,他脱口而出的是三个字——“青山镇”。
如今,青山镇又让他多了一丝牵挂与留恋,那就是这个充满着温馨与和谐,犹如世外桃源般的陈家村。
说是后山,其实从村里到后山也不过十多分钟的路程。
陈文干两人各自选了一根自己合用的木棍,想起老人也是随手拿的柴火当武器,两人又给老人选了一根。然后在山上随意捆了两捆干燥的柴火,背着回到曾外公的院子里。
老人朝他们点点头,道:“把棍子拿回去练,明天也是那个时间来。”
陈文干两人应了一声,拿着新木棍回了陈茂良家。
陈茂良已经等在院子里,见俩孩子回来,手里还拿着木棒,跨步迎出去,有些迫不及待问:“怎么样?”
陈猛圆圆的脸上露出憨憨的笑:“外公,曾外公教了我们一套棍法。我们演一遍给您看看。”
“好、好!你们俩各演一遍给我看。”陈茂良大喜。
这时,老太太出来了,瞥了一眼老伴,道:“猛儿,干儿,别理你们外公,都饿坏了吧?我们吃饭。”
不说这话还好,这一说,两人都感觉饥肠辘辘。
陈猛有些抱歉地朝外公笑:“外公,我饿了,能不能吃饱饭再练给您看?”
陈茂良无奈,拿眼斜了老伴一下:“你就会跟我抢人。”
又故作洒脱地挥挥手:“去吧,去吧,老婆子就会跟我作对。唉,等阿艺那混小子回来,她就没空理我们了。”
阿艺,大名陈学艺,陈茂良唯一的儿子。只可惜,名字取得好,艺却没有学成。如今,与村里几个青年在渔港市的一家电子厂打工。前几天,村里有在外打工的人先回了家,说陈学艺所在的厂要农历廿三才放假。
“外婆,那位曾外公叫什么名字啊?”陈猛吃着热呼呼的饭菜,问谢老太太。
“你是说三叔?村里没有人叫他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
谢老太太回忆这些年来别人对这位老人的称呼,不好意思地道。